镇刀门,有老一辈的武师三十多个,也只有三十来个弟子。
其中十七八个,都是方圆百里内,富贾之家,为了逃避兵役的孩子。
还有一个镇刀门门长的女儿,和四五个从小就被门长收养练刀的孩子,其余的都是其他武师的孩子。
这群人,每天能产生许多食物残渣。
而这些残渣,都得用来喂猪。
曾经这个活,是厨子兼职干的。
现在有了王炎,厨子当然甩手丢给了王炎。
不过王炎喜欢这个活,相比较与这里的同龄人交流,他更喜欢和猪聊天。
今日下了大雨,直到中午,雨依旧淅淅沥沥没有停的意思。
跟老天爷尿不尽似的。
王炎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趴在猪圈的土围墙上,看四头肥猪把鼻子埋在泔水里吃的正欢。
“猪兄,我看像你这般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还挺快乐呀?”
“你不想着出人头地,成就猪生吗?”
“我是不快了,我想出人头地,成天下第一。但我得杀人才能练剑。”
“你说我是杀呢,还是杀呢,还是……”
“烦躁啊!”
身后忽然响起了嘲笑声。
“呦,猪倌!在这看你兄弟吃饭呢?”
王炎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不过来人并没有说出,因为王炎确实在喂自己的兄弟们吃饭。
猪有时候,比人更适合当兄弟。
王炎趴在土围墙上,扬起给猪拌食的棍子,越过肩头,向后反指。
“我确实是个猪倌,每天要喂三条死猪吃饭。”
他语气很轻松。
身后还传来了两声哈哈大笑,接着是一阵沉默。
“钟哥,他好像在骂咱们是猪。”
沉默过后,还是周密先反省过来,毕竟个子矮,脑回路快。
“你他妈的还敢骂我!”
钟正脸色通红,他欺人欺负惯了,从来都是他骂人的份,哪曾想,还有人敢回嘴。
还是个厨房里不起眼的小杂工。
他欻的一下,抽出腰里用来练武的短柄木刀,双脚错步,滚了过来,肥大的身子,甚是轻盈。
“看我不劈了你!”
王炎未曾想对方今日胆敢动手,没回身,就感觉背后风声如浪。
他赶忙向一旁闪开。
“砰!”
原本站立的围墙,被钟正手里的木刀,一下子砍出一个口子。
雨水浸湿了土墙的外层,里层的泥土还是崩开,把猪圈里正吃饭的猪吓了一跳,嗷嗷叫着,挤到墙角去了。
“狗日的,平时你在厨房待着,老子没机会弄你。你踏马还真以为自己厉害,老子不打你啊!”
钟正右臂用力,把木刀从墙上抽回来。瞪着眼盯着王炎,呸了一口。
王炎也看着他,这个满脸肥油,霸凌别人还自豪骄傲的玩意,恶心肮脏的东西,王炎真想立刻给他的脸踹扁。
他想杀了钟正。
他手里有根喂猪用的棍子,他握紧了棍子。
“你个死肥猪,我看你是吃猪食长大的猪儿子吧你!”
钟正举起木刀便砍了过来。
镇刀门这一路刀法,刀如其名,讲究的就是一个镇压八方的气势。
加上钟正这般身材,虽只习武一两年,但靠着一膀子力气,在练不成内力的小辈师兄弟里,打的予取予求。
他这一刀当头砍来,也留了力气,本拟王炎避其锋芒,向旁边跳开,他再全力追砍。
王炎根本不躲开,举起木棍,硬挺着就挡!
但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怎么能是学到数年的钟正的对手。
只一个回合,就被钟正顺势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厉害啊!钟哥!”
周密,韩柱两个狗腿子适时的挥毛巾,溜须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