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崖下的天元兵见船只顺流而下,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们离开,恼怒中使劲的用箭矢发泄,只是船只愈来愈远他们无法在伤到对方分毫。
“给我追!”
窝拓站在岸边咬牙,命令发布后他周围的人都是一愣,自己这边没有船怎么追?再说都是游牧出身的旱鸭子,游泳都不会呀!
窝拓好像想通了这点,只能恨恨将弯刀收起,甩开身边的人抓起硬弓拉的圆满,朝着黑夜连发三箭,发泄后丢开长弓看向河对岸,那边的人已经尽数追进山野丛林。
“都他妈的别追了,让他们蒙古人自己追去”
刘烁喘着粗气,喊住身边为数不多的手下,追了好一阵子人都走散了,在这么摸着黑追下去到最后怕是只剩下他自己,他不想自己有任何闪失。
找了一个自认为舒服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撑起身上的盔甲腾出空间散热气,一身肥肉在里面挤得他大汗淋漓。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在荒山野林里和一帮山贼追逐,纯粹是给自身找不自在。
他作为汉新军卫所里的下百户,这次来也只是为了应付蒙古人而已,给他们干活费力还不讨好,何必去找不舒坦。
再说他眼下有了升官的筹码,怎么可能大黑夜的去送死呢!想想自己有可能成为中百户,这脸上的疲惫立即减轻了许多。
周围的属下也都喘息着停了下来席地而坐,人生地不熟的追活在山野里的贼匪,他们早都已经受不了了,只是就算休息也要警惕着周围,生怕大黑天的被人放了暗箭,更是要防那些蒙古人发现他们停滞不前。
“刘百户,咱们还是走动走动吧,装装样子也是那么回事儿,今天咱们切后路都已经来晚了,还不知道那个新来窝拓会怎么样,要是再让蒙古鞑子看到咱们在这里不前,恐怕到时候….”
“你他娘的怕什么?”
刘烁没等他说完便骂停了他,自己靠着树干掏出腰间的酒袋,拔了塞子便往嘴里灌,喉结滚动过后舒服的呼出气,慢滋滋的道:“那个窝拓要找麻烦,也是找咱们的姜副千户,轮不到咱们头上,放心歇着吧”
听他说完,周围的汉新军兵士更加放松,他们现在需要警惕的只是蒙古人了。
“刘百户,要是这次姜副千户被蒙古人治了,那空出来的位子不就是您的了么~”
刚才说话的凑近刘烁奉承,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酒袋。
“哈哈~还别说~万事总会有可能的”
刘烁说完笑起来,可下一秒他压低了嗓子,怕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随手把酒袋丢给了身边的属下道:“来喝一口,大家都喝一口”
不知觉中天边已经泛白
从山林里不断走出小股小股的天元兵和汉军兵士,追了一晚上喂了一晚上的林间野虫,加上又饿又是困顿,都疲惫不堪的耷拉个脑袋无精打采。
这次领兵主将窝拓,面色十分难看的坐在大帐里,两条辫子顺着两颊吊着,棕色的络腮胡也被编制成小辫子,顶部饰着一块红宝石,他那双透着杀气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在他眼前分两列站着两拨人,右边是蒙古人领兵的长官,左边是汉新军的长官。
窝拓刚到任这德安府镇戍卫做了上千户,还没等屁股坐热,自己的亲外甥便被人砍成了两截,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便亲自带着大军前来剿匪。
原本计划非常周全的围剿方策,却被这帮汉人拖了后腿,终将让那些贼匪跑了,只抓了些受伤的小鱼小虾。
这拖后腿的罪魁祸首,就是站在他眼前的姜兆,身为汉新军中副千户的他负责的就是切断独龙寨的后路,哪想到人家都过河了进了山林他们才迟迟来到,自己的完美计划生生的被他弄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