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宗师,都在一丝之间,进入临战状态,不必任何预备,也不用集中精神,他们就已经展开气势交锋,场中有风云汇聚,众人的主观感受中,连天象都变了,视线中的景物都发生轻微扭曲,如有酷暑时分的热力蒸腾。
而李北横则慢了半丝,因他并无搏杀经验,且面临对方七位宗师的精神冲击,一时之间不光头脑胀痛,体力也消耗少许。
其实就在刚才那一丝之间,敌方那七位宗师就有攻击的本能,那刀疤脸更是抬起武器虚刺一下,只是距离尚远,且真武剑宗的宗师都已赶来,便未能抢攻。
他们对于时机的把握,早是本能,必然经受过恐怖的鏖杀磨练。
空气凝滞了。
真武剑宗宗阁门牌前,空地上有着五六百人,密密麻麻的聚集,以那「真武剑宗」匾额分作两片,他们手中都握着锐利的武器,眼中流露出戒备和敌意。
夜色之中,宗阁之外一片山峦起伏。
李北横位列许诚敬左手第三位,他身旁就是张蓬溟和鸣石长老。张蓬溟认出了那伙人中首领模样的,那扎起头发,却又垂下几缕发丝的中年人,脸上有不少纵横交错的伤疤,让他看起来冷厉而嗜血。
“是你,严埕虎。”张蓬溟无比确认,那人脸上的疤痕就是他留下的,且左手被斩去无名指和小指,“你还活着。”
那为首的严埕虎,背后交叉着一刀一剑,他点头道:“是啊,我还活着。不仅活着,还从黄泉来找你复仇了。”
严埕虎身形高大,那双臂哪怕是同武人相比,都异常粗壮,皮肤下隆起许多虬结的血管,脸颊异常削瘦,泛着红光的锐利目光确实有几分恶鬼的模样。
这人在李北横所见画面中并未出现,应当是黄泉余孽。原先所见不过六位宗师,哦,算上李北横,宗门这边已有七位宗师,力量有差,想必是那黄泉宗隐藏的高手,如今不得不出手,不然有李北横这个变数在,恐有落败之虞。
“哼,我今日必要再度除魔。”张蓬溟也不客气,“我能斩你一次,就能斩你第二次。”
“老大,何必与他们废话,咱们直接并肩子上!”严埕虎右旁那个被削去右耳的稍年少者,不耐烦得道,“老匹夫,直管砍死我等便罢。”
张蓬溟毕竟是积年宗师,自不会被他言语所激,高手对决,无论是身体还是脑袋,都要发挥至尽,情绪自然也在此范围内,但凡焦躁一点就可能成为致命弱点。
而经年宗师,不光身体会进入临战状态,就连心理也是绝佳的作战状态。至于初入宗师,则在身或心上,火候不够,有所稍差。
张蓬溟也不搭理,只是向许诚敬点点头,一双虎目已然对上了严埕虎,他已挑好对手了。看他架势,许诚敬也知没什么废话的必要了。
“严埕虎,今日我便再次斩杀你。”师父的语气非常平静,异常笃定。
乱战,即刻开启。
张蓬溟后足发力,已迈至严埕虎面前。只是一个真武剑经中的直刺,「借相·火烧身」!手臂如被火烧,右臂筋韧一跳,快速弹射的腕臂,直往严埕虎心胸。
他周身似有火焰显现,澎湃的热力,处于场中,蒸腾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