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是苏方冉现在仅剩的感受。

原来，这就是被子弹打中的感觉。

身体被什么撞了一下，周围很热。

紧接着只剩下一个感受：痛……

在将要倒下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操向北朝着自己跑过来了。

接着，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用力吸口气，没错，是他的味道。

不过，怎么闻着有点臭。

这衣服估摸着至少有一个周没洗了吧，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和操向北夫妻那么多年，虽然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但也看得出他是个爱清洁的人。

看来，这几天他确实很忙。

也是，忙工作，更忙着和家里解释他们两人为什么要离婚。

如果不是这突来的意外，此刻，他们两个人很可能已经在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了吧。

看来，老天到底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啊。

苏方冉自嘲的笑了，“呵呵。”

“操向北，看来还是我赢了，到死都没能让你如愿。”

“别说话！”抱着自己的男子一声暴吼。

又焦急的对周围的人喊：“医生，快去找医生来。”

苏方冉却好像被这胜利愉悦到了，竟好似身体都没那么疼了。

她甚至抬起手看了看，确认下中枪是否只是个错觉。

可惜，那染红了双手的鲜血，好似在嘲笑自己，那就是你的错觉。

也仿佛在无声的说，别傻了，你怎么可能会赢。

真好。

现在，终于要解脱了。

心没了束缚，连身体都兴奋的颤抖了。

可还是很痛啊。

不对。

是身下男人的怀抱在颤抖。

苏方冉有些不可置信。

他，在紧张？

竟然还在他难得有表情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

而这紧张焦急的表情，还是因为自己产生的。

这，才是自己的错觉吧！

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无声的对着他轻轻笑起来，“操向北，你知道吗……”

“以前看着你心痛的样子，我甚至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了你换个世界。”

“这样……”

每说一个字，都让苏方冉更痛一分。

“这样，我就不会因为舍不得放你走而难过，你也就不用再痛苦了。”

嘴角也开始流血，苏方冉痛的眉头紧皱，连睁眼的力气都快要被抽干。

男人用颤抖的手抱紧了她，“不行，我不准，你哪都不能去。”

“医生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冉冉，你别睡。”

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妻子，男人恳求，“求你，别睡，再和我说说话。”

苏方冉想，确实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手慢慢抬起摸到了男人的脸上。

就是这张脸：剑眉朗目、坚毅阳刚，让自己一见，便陷了进去。

这一陷进去，就是一生。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苏方冉深深吸口气，开口：“操向北，对不起，不顾你的意愿，占了你身边的位置那么久。”

“你就当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不要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