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琼也不废话,直接一脚踹向谢翊双腿腘窝,喝道:“跪下,向殿下请罪!”
谢翊双腿一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却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郑吉。
愣是不出声,更别说开口请罪了。
郑琼又气又急,语气倒是平静下来了:“谢翊,你想被逐出武阁的话,我立刻就可以作主。”
谢翊颤了一下,不甘不愿地低下头,咬牙道:“殿下,我方才饮了酒,以致神志不清,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听他这么说,众人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一股酒气。
是了,如果不是喝了酒,如果不是神智糊涂,谢翊怎么敢用长枪指着郑吉?
又不是活腻了!
若是长定殿下怪罪下来,谢翊有几条命可以挥霍?
郑琼见到谢翊低头,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谢翊还不算无可救药。
他朝郑吉拱手作揖,说道:“殿下,此乃谢……谢均之孙,想来是醉酒无状,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回。在下定必会严厉责罚他,他绝不敢再犯了!”
郑吉垂目看向跪着的谢翊,仿佛终于愿意给武阁一点面子了,淡淡道:“哦?不知道郑副阁怎么个责罚法?”
郑琼自知理亏,心里再次咒骂着谢翊,正色道:“殿下,在下会罚他三月不得进讲武堂,若是再犯,便逐出武阁。殿下,这个处罚可否?”
谢翊倏地抬头,震惊地看着郑琼,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
在接触到郑琼森然的目光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眼下的处境,再次低下了头。
这一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什么祸端。
郑副阁的眼神告诉他,若是他再不识相,等待他的便是被逐出武阁——这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会出现!
就算是武阁,在面对长定公主的时候,也不得不落于下风。
他还以为……他还以为……
“呵。”郑吉笑了一声,道:“本殿今日初来武阁,看在郑副阁的份上,那便这样吧。”
她的目光在谢翊身上停留了片刻,不以为意道:“谢翊是吧?本殿知道你,谢侯之孙,国朝小都尉……连长枪都握不住,还在本殿跟前逞什么强?”
谢翊低着头,双手握成了拳,手背青筋都突起了。
就在郑琼担心谢翊冲动暴起的时候,却见到对方的手缓缓松开了。
“殿下教训得是,请殿下赎罪。”谢翊低低说道。
郑吉挑了挑眉,也不再说什么了。
倒是张俭,看了看谢翊,眼神若有所思。
谢均,曾经的长平侯,京兆人称“谢侯”。
原来,这个年轻都尉是谢候之孙,难怪……
难怪此人胆敢用长枪指着殿下,这并非酒后糊涂,乃是蓄意挑衅!
得知其身份之后,张俭便觉得其对殿下这样仇恨,也不算十分奇怪了。
可以说,殿下与谢家有着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毕竟,谢家世袭罔替的爵位被夺,谢侯吐血身死,乃至谢家倾倒衰落,这与姜贵妃、姜家脱不了干系啊。
在谢翊看来,殿下,切切实实是谢家的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