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岁觉得自己好似在云端。
又觉得自己好似被压在万山之下一般,好像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一样。
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姜穗岁感觉自己好像好像都不存在了一般,一会是一阵风飘荡在天地间。
一会又像是一朵云,高高的飘荡在天际,落不到实处。
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她好似是落在了实处。
喉咙觉得极为的干,忽的,一丝甘甜的水从唇间流入。
冰凉又甘甜,极为大的缓解了身体上的不适。
身体不自觉的向着那冰凉的甘泉靠近,手去摩挲着,却触碰到了什么热热的,而又结实的东西。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当视线逐渐聚拢,才发现自己竟然正抓着池渊的小臂,不肯松手。
“你……怎么会是你?”
池渊正端着一个汤碗,手中的玉勺,舀了一勺递到了姜穗岁的嘴边。
“你放心,这只不过冰脉仙泉,你体内的仙胎刚刚凝聚,过分庞大的灵力会让你觉得身体极为的炽热,这冰脉仙泉水,可以舒缓你体内过分庞大的热意。”
池渊说的极为轻松自然,姜穗岁原本脑袋中是一团浆糊,但也因着池渊刚刚话中的那几个字眼,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
因为正抓着池渊的手,所以才知道一切都并非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所以……他已经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池渊闻言,缓缓的将手中的玉碗给搁置了下来:“在你晕过去的时候。”
“你其实比我还要先知道,你怀了身孕是吗?”
姜穗岁:“……”
池渊看姜穗岁的反应,便知道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吗?
该怎么回答呢?
因为我害怕这个孩子也会成为你去拯救苏栀柔的祭品吗?
池渊声音中又是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生冷之意:“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只要稍微出一点意外,你就会被你腹中的孩子给吸干,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了。”
姜穗岁缓缓的收回手,不自觉的将身下的床褥给捏的更紧了些。
心中怀了几分期许,试探着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关心这腹中的孩子?”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或许是……你是在担心我的生死关乎苏栀柔吗?
但这个问题在心中来来回回的盘旋了许久,她也没有能够问出口。
因为,她或许更害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池渊一时间也有些微微的愣住了,这个答案,好像很简单,却又好像很难。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回答,代表了什么。
可是,此刻……他看着姜穗岁的时候,竟是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慌乱的有些站起了身,脚步带了几分虚浮:“幽水说过,你如今以凡人之身怀了仙胎,这对你的身体来说,是极为大的压迫,你需要好好休息。别的事情,你都不必过多操心。”
姜穗岁见着男人似乎想要逃。
心中却又是有几分不甘。
“你究竟是为了誰?”
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姜穗岁似乎是中了无尽的梦魇一般:“你究竟是为了誰。”
然而这个答案,直到男人走出了寝殿,姜穗岁也没有听到男人一丝一毫的回应。
有些怅然的抚摸着小腹。
眼眶又是不自觉的发酸,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他已经不再是一缕灵力了,他是真正的有了心脏在不断跳动着的生命。
眼泪一下下的低落在手背上,又是哭又是笑的:“怎么办啊,如果母亲护不住你该怎么办啊。”
池渊走出了寝殿,身体却像是被套上了重重枷锁一般,没有丝毫的轻松之意。
幽水和清风走了过来,面色却也不太好看。
幽水将目光敲响了池渊的手中。
走过去,掰开了池渊的手。
掌心中躺着一个玉瓷瓶,幽水将那玉瓷瓶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分量没有少一丝一毫,看来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了。”
本来,这个孩子若是不要的话。
只要在姜穗岁的服下的饭食或者汤药之中,下入一点点销神散,便可以将那刚刚凝聚的仙胎,消融与无形。
姜穗岁不会感觉到痛苦,仙胎也只是重新逆转,变为了灵力。
但池渊没有这么做,看来还是要这个孩子的。
当三个人互相深深的看着对方时,最后是幽水先开了口:“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若是目光能够杀人,那么幽水此刻已经是死了无数次了。
池渊睨了幽水一眼:“你如果还有心思来让我挑选,我觉得,可能这个好消息和坏消息,都没有那么的紧急。”
幽水面上的表情也是僵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那就先从好消息来说吧。”
“姜穗岁腹中的这个孩子,因着本身是属于你的血脉,所以在生产的当日便会触发天劫。”
“这个孩子若是能够渡过这个天劫,便会步入上仙的位列,并且在那一瞬间突破的灵力,更是可以用来促使姜穗岁体内蕴养的属于苏栀柔的灵魂,得到完全的成长。”
池渊眉心动了动:“所以你要告诉我的坏消息是,这个孩子出生便要历经天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