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文景来了,晋陶公主和崇宁正在用膳,听见通禀立马放下碗筷起身见礼。
“你的伤可好些了?”他的语气冰冷,目光扫过崇宁,没有半分真心实意的关心。
崇宁深蹲着见礼还未起来,客气疏离地回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的伤已经痊愈了。”
“既如此,明日宫宴,随你母后一同出席,让大臣们好好看看你。”他冷眼横过来:“也免得大臣们担心。”
晋陶公主别开脸:“崇宁身子刚刚痊愈,宫宴整肃,她去了久坐伤身,过些时日,我会请几位夫人进宫,好让大臣们放心。”
“她是嫡公主,出席宫宴理所应当。”
“前几年都没有出席过,这会儿怎么就理所应当了?”晋陶公主寸步不让:“皇上可不是忘了,刚登基那年,放纵淳贵妃母子嘲讽我们母女的事了吧?那样的屈辱一次就够了。”
陈文景目光冰冷地看向她:“陈谦这次出事,皇后不会毫不知情吧,朕不希望大臣们觉得朕的子女在互相残杀。”
“所以呢,皇上需要崇宁出席,在人前和淳贵妃母子唱一出姐弟和睦的戏?”晋陶公主拉起崇宁:“我们不去,大臣们不瞎也不傻,刚出了寺院的事儿,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皇上虽然严惩的陈谦,可这都多少天了,淳贵妃有来赔罪过吗?陈谦有来致歉吗?”
陈文景恼了,神色显然已经不对劲:“朕让她去,你不想去,没人求你,也没人在乎。”
“父皇息怒。”崇宁跪下来:“儿臣去。”
晋陶公主气得咬牙,也不管陈文景如何,也就放下话:“母后陪你。”
陈文景不搭理她,面色阴沉地离开。
次日宫宴,崇宁精心梳妆了一番,石榴红裙,宫装宴席,小妇人的发髻,插着精美的赤金首饰,描眉点唇,五官艳丽夺目,只是木然着脸,任谁都能瞧出她的被逼无奈。
陪在晋陶公主身边,母女俩姗姗来迟,陈文景早已经携淳贵妃到了,陈谦没在席间,但淳贵妃的其他几个孩子在,见她们进来,除了陈文景,所有人都忙起身见礼。
淳贵妃一脸不情愿地站起来,行了礼后强挤出笑意:“妾身还想着娘娘可是有事耽误了。”
“嗯。”晋陶公主面无表情的应了声,走到陈文景身边坐下,却不让崇宁去自己的位置上,反倒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陈文景对此并无异议,大臣们也不敢多嘴,淳贵妃的脸色有些难看,可到底没敢说些什么。
“皇姐。”陈谨起身,未满十四的少年个头蹿得飞快,几乎能赶上崇宁了,瘦瘦高高,端着茶盏,挂着一个丧气的神情说道:“我哥哥对皇姐多有冒犯,还请皇姐海涵,原谅他不知礼数。”
这话说得陈文景眉头微皱,淳贵妃吓得立刻打断他:“谨儿,休得胡言。”
“他都是个废人了,我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崇宁笑盈盈地端起酒杯:“你也得以他为鉴,别做出些丑事让皇家蒙羞,否则大臣们还以为是贵妃娘娘不会教孩子呢。”
淳贵妃脸色难看,陈谨已经接话了:“皇姐放心,我必定不会做哥哥做下的那些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