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主面色一沉:“凌芷!注意分寸!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我为什么不能叫!我爹本来才该是这阮家家主!我才该是这阮家唯一的嫡女!你凭什么要将我送到那个鬼地方去,你怎对得起我爹的在天之灵?阮擎叶,你好狠的心!”
阮家主心中虽愧,却也经不得阮凌芷如此横加指责,立时便怒声道:“你知道什么!”
阮凌芷冷冷一笑:“我怎么不知道!是我爹没用,修炼天赋不及你。我那爹爹是个傻子,竟然主动禅位于你!外出历练时更是窝囊地替你死在了外面!我娘也是个没用的,竟然便这样去了!”
“你呢?!难道不该感念我爹娘,好好照顾我?阮家祖地是个什么地方,阮家上下谁不知晓?!”
“那种鬼地方,你竟然要让我待一辈子!让你亲生哥哥的唯一女儿,让你救命恩人的唯一子嗣!原因不过是她杀人未遂!”
阮凌芷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尖利地喊叫,仿佛是在发泄这些年所有的不满。
不知为何,谢氏看她的目光先是凌厉,后来又变得悲悯了起来。
云九洛拍了拍手,笑道:“‘不过’这个词用得好,阮大小姐的蛇蝎心肠当真可见一斑。”
阮凌芷冷哼一声,眉宇间满是倨傲,竟凭空多出些上位者的威严:“乡野小儿罢了,贱民就是贱民,贱民的命也是贱命,如何能与我相比!”
“余青萝也不过是个小小医女,便是想要爬上凌云的床也是不配的,只不过运气好些,得了白公子另眼相待,可惜身上流着的依旧是贱民的血!”
阮凌云面色微恼:“姐姐,你怎能这般说话?!”
白栾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微微一动,眸中划过一道嗜血的暗芒。
余青萝的声音忽然淡淡响起:“阮大小姐,就算真是一条贱命,也比你这令人作呕的黑心要强。”
“呵,幼稚!”阮凌芷轻抚鬓角:“身在高门宅邸,自要学些手段,这等事情,你自然是不懂。”
“好了,莫要与她多费口舌。”白栾目光柔和地望着余青萝:“就让她看一看你这小小医女是如何轻松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好叫她明白谁的命是贱命。”
余青萝脸颊又是一热,低低嗯了一声。
阮凌芷脸上满是不甘,却依旧强笑道:“不管她得到什么,永远都不如我。”
白栾笑道:“阮家长子生来多情,长日流连于烟花之地,有一日竟被阮家的对手下了药,在颠鸾倒凤的过程中生生被那女子挖去了灵海。”
阮家主手掌微微颤抖,脸上强撑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
“长子身体日渐孱弱,再无进境的可能,这家族的担子便落在了次子身上,阮家主,本公子说的可对?”
阮家主张了张嘴,好几次才发出一声极喑哑的声音:“不错。”
“灵海被废,长子迟早不能人道,而此时大房一脉却还未有一个嫡子,你说,这为人父母者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