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刚过。
叶青葵便和玉娘二人站在了衙门外。
人越聚越多,都是慕名前来听审的。
青阳镇少有杀人的案子,这下更是在者镇子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们听说了没,就是她家的孩子杀人了!”
“真的假的?他们家孩子不是个瘸子吗?”
“你也听说了吧?不过叫我说啊,这孩子是女的带过来的,谁知道他爹什么德行,指不定遗传咯!”
周围嘴碎的妇人们,指着玉娘低低私语。
玉娘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任谁说自己都无所谓,可就是不能说自己的儿子。
她扭头瞪过去,那双眼睛因为彻夜难眠而布满了血丝,配着她那骇人的目光,像是被激怒的凶兽,恨不得扑过去活吞了这些嚼舌根的人。
那些个妇人吓得一哆嗦,纷纷抱团挤在了一起,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哟,想吃人呐?”
“可不是吗?有这样的娘,能教出来什么好货。”
“嘘嘘嘘,你们小点声……”
叶青葵一把拽住恨不得冲过去的玉娘,缓缓摇头。
这里可是县衙,在这里聚众闹事,捕快可是会将闹事的人抓起来的。
她还不想刚进去一个相公,又进去一个婆婆……
“小葵!咱们有把握吗?”
玉娘实在不知道,今日到底能否能够平安接回儿子,又被周遭起哄看热闹的人扰得心神不宁。
叶青葵颔首,并没有多言。
日头过半。
刘庸和夫人谭氏也赶来旁听,谭氏抚着心口,满脸担忧地看着叶青葵。
生怕结果下来她会想不开,来时,还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万一叶青葵寻死觅活的时候,保他平安。
午时一到。
“升堂——”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大门四开。
人流在捕快的眼皮子底下缓缓涌入,“啪”的一声。
随着惊堂木重重拍下,叶青葵与何剑齐齐站在堂下。
很快,沈云飞便被带到堂前。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那的叶青葵。
原本清冷的眸子在掠过她的时候,骤然变得温柔,只是冲她颔首,未有多言。
叶青葵下意识探出一步,又硬生生撤回,回望着沈云飞翕动着唇,终是将所有的话咽入腹中。
“跪下!”
衙役的吼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沈云飞负手而立,看也没看何剑一眼。
英挺笔直的脊背丝毫没有因为见到县太爷,而有一丝的屈服。
纵使身边的捕快用板子卯足了力气抽打沈云飞的后背,他仍旧不为所动。
“不跪?觉得自己没罪?”戴荣也见他犯倔,冷笑一声,抬手招呼起来,“将证据呈上,看他还怎么倔!”
在这青阳镇,有谁敢挑战自己?
这个毛头小子再犯倔又能如何?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思及此,戴荣也稳当当靠在了太师椅上,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容,目光递向了堂下的何剑。
四目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衙役端着一块散发着恶臭,苍蝇围绕的黑色头皮而来。
头皮已然腐烂,上头沾着不少的苍蝇。
即便已经下足了功夫驱赶,可还是有不少的蝇虫钻着空子下了种,蛆虫不停地在臭肉之间争相翻涌,还掉在托盘上。
衙役屏着气,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