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着唐十四耳朵嘀咕了几句,“这……能行?”唐十四觉得陈千秋说的这话不靠谱,“要是你猜错了,那你可就没了。”
我看了眼黄中李顶着的鲜艳果子,“错了,我一个人没命,对了,大家都活。”
“娘希匹的,信你!”
唐十四手弩上弦,精细的千丈锁再次被系到了弓箭上,只是这次他对准的不是黄中李的主干,而是那一道高高举起准备向着他落下的柔软枝条。
唐十四看看准备就绪的陈千秋,干净利落的扣下了手上的弓弦,箭矢带着千丈锁遥遥而上,就在到达某个位置的时候,唐十四射出了第二直箭矢,没有千丈锁的羁绊,这一次的箭矢飞得要比之前那个快的多,箭矢打在第一只箭上,偏离轨道的箭矢带着千丈锁紧紧的缠绕在枝条上。
就是这时候!
唐十四退后一步,借着千丈锁的力道,如离弦之箭踩着挥来的枝条,像只猿猴一样窜了上去,匆忙之间唐十四回眸看了一眼陈千秋。陈千秋高举着从之前金缕玉衣那里得来的木匣,大义禀然的从疯狗之后走出来。
“大胆孙氏!你私服神药,灭杀夫君亲子,现在你可知罪!”
疯狗不明白陈千秋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当黄中李的枝条挥来时,他还是选择去用手上短剑,去保护陈千秋的安全。可是那根将要砸落的枝条却在快要落下时悬停在了陈千秋高举着的手上。
树木上凝聚出的人脸,眼神空洞依旧,但是那扬起的枝条却并没有落下,“你还记得吗?”悬停的枝条就在我的头顶,可是我却要视若不见,紧紧的看着眼前的那张人脸。
当她俯视我的时候,遮天的枝条如同阴云一样把我笼罩的密不透风,稍有不慎,我就是一个死。
“孙氏,你好好想想,你当年做的,是不是就如同我说的一样,你杀了你的夫君,夺走了属于他的仙药,丧心病狂的你,甚至连自己的亲子都没有放过。你看你这庞然身躯,巍巍枝叶,是不是因为用至亲的鲜血渲染,所以才让你旺盛如华。”
迷惘,沉思,回忆,暴躁,空洞的眼瞳像有无数情绪在眼底不断翻涌,枝条发怒一样翻江倒海的挥舞起来,抽/动间如阴风怒号,声声阵阵让人头皮发麻。
紧贴在上面的唐十四抱着枝条被甩的上下颠簸头昏眼花不说,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可是他偏偏还得闭紧了嘴巴,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叫出了声,杂技一样的倒腾里,他手忙脚乱的对着陈千秋打手势,告诉她:自己还没有靠的太近,让她不要激怒对方。
这只是试探,只是在逼迫眼前的黄中李回忆起她曾经身为人的那一丁点记忆,我不知道她在被黄中李寄生后还记得多少,但是,如果被木仆寄生后的山鹰、百合子还有意识、执念,那么眼前的她应该也有。
好在,她赌对了,在唐十四提到“榆木疙瘩”的时候想到了那个曾经装着长生不老药的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