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

“如此说来是周姑娘设局陷害方姑娘了？”

周敏从萧景桓进来的刹那便失了神，双手不停搅动手帕。

眼眶内泪水晶莹剔透，委屈的嗓音脱口而出：“陛下明鉴，民女没有。陛下与民女一同长大，怎会不知道民女的品行，这定是有人蓄意……”

“咳……咳……咳……”

周敏卖可怜的话语被强行打断，方凝不甘示弱，双手捂着胸口起势咳嗽，这一咳一时半刻都没停下来，整个殿内都回响着她痛苦的咳嗽声。

毕竟上辈子的方凝咳了几年了，怎样咳能让人看起来可怜，令人动容，她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周敏想说话辩解，却迟迟找不到机会插嘴，心中焦急难耐。

方凝装着重病的样子，语气微乎及微：“陛下，巫蛊之罪若当真坐实，往重了说，以死谢罪。往轻了说，日后的名声是全毁于一旦了。背后陷害民女之人的歹毒心肠可窥一二。民女虽身份低微，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就遭人污蔑陷害。请陛下为我讨个公道，姑姑和方家自会对陛下感恩戴德，万死不辞！”

此话一出，萧景桓的神色不免闪了闪，嘴唇微微上扬。

但方凝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寒意，如高山常年不化的陡峭雪峰、折胶堕指。

方凝的这番话就是告诉萧景桓，今日若是不为她讨公道，日后她、姑姑、方家休想再为他所用。

她知道，萧景桓只在意这些。

萧景桓怎么会听不懂弦外之音，他的眸色暗了暗，一言不动地盯着方凝。

他怎会料想到这个无能的方家庶女竟有一日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逼着他做决定。

不仅聪明，胆子也极大！

他竟不知道，原来这方家姑娘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周姑娘，你背后可有人指使？”

萧景桓右手压着玉扳指，神情不定，方凝却明白过来，他这是顺水推舟想要借这件事打压永宁侯府的势力。

周敏头摇得跟筛糠一般，急忙矢口否认：“我并未做过，怎会有人指使？陛下你要相信我！”

“人证物证俱在，既然无人指使，那你就是主谋。”

方凝的结论顿时引起了周敏心底的慌张，这样的一个帽子扣下来，她可承担不起。

情急之下，周敏脑海发懵，猛然想起了什么，不假思索道：“一切……一切都是顾姑娘做的，这一切我并不知晓。”

顾婷一听到周敏将锅全甩到了她身上，心中一凉，神色里透着十足的诧异。

“这倒是奇了，你不知晓还能知道是顾姑娘指使的，你是怎么知道她指使了些什么？”

裴衍适时地开口，一点都不给面子就将这漏洞百出的谎话拆穿，致使周敏的脸色难堪至极。

这几句话说的很合方凝的心意，不由低头浅笑，再抬眸时却见裴衍那双阴晴不定的眸子注视着她，见她发现又急忙撇开，好像刚才只是不经意将眼神放到了她身上。

顾婷反应过来，恨恨地盯着周敏。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谁怕谁？

“陛下……不是我，是太……”

“放肆，陛下面前你都敢胡乱攀扯，简直胆大妄为！”周敏紧急打断顾婷的话语，继方凝之后又给了顾婷一个巴掌。

五个手指印赤裸裸地映射在顾婷花容月貌的脸庞，泛着青紫，看着很是骇人。

“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你只要承认错误，我看在多年姐妹的情分上，会去求太后娘娘放过你。若是你还如此口不遮掩，小心整个威武将军府都被你连累！”

顾婷就算再蠢，也知道周敏这是姜太后搬出来威胁她。

不过她很清楚周敏说的不错，将军府的兴荣全部都系在太后一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没有选择。

方凝并不意外事态会如此发展，只是感慨这周敏出卖起朋友来还真是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顾婷咽下了这碗夹生的苦果，磕头认罪道：“是我一人所做，与旁人无关，还请陛下恕罪。”

但方凝绝不会让周敏轻易得逞。

她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平安福袋，双手呈上，周敏瞬时睁大了双眸，不敢置信。

“陛下，三日前民女并非意外坠入御花池中，而是有人用力推了民女一把，这福袋便是民女挣扎时从推我之人身上拽下来的，还请陛下明察凶手。”

萧景桓还未将福袋接过，裴衍就一把抢了过去，装作疑惑的样子道：“奇怪，这福袋上怎么会有个‘敏’字啊？”

“朕记得周姑娘初入宫时进入大相国寺祈福。”

“是……”

周敏的头皮发麻，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掉的福袋竟然被方凝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