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看了看我,说:“算了,算了,算了。”一连说了好几个“算了。”
第一次二哥回家以为大帮小凑的能把4000块钱的户口钱解决掉,结果很失望。第二次二哥回家估计也不再指望什么了。所以一个劲地说:“算了”。
从母亲的言语和二哥的表情之中,我读懂二哥的“算了”二字,既有失望之意,更有无可奈何之情。
其实,二哥自己也挺不容易的。靠知识改变命运,读书跳出农门,初中毕业考取中专,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乡镇供销社工作,后来几经努力,调到市里的供销社,分到了三居室的单位福利房。之后经人介绍与二嫂相识,结婚生子。
二嫂是高考落榜后,参加招干考试,考取工商管理系统,是名工商干部。
二嫂是城市户口。那时只有城市户口才能参加招干考试。
刚和二哥恋爱结婚那会儿,二嫂还在乡镇工商所工作,每周从城北坐船到乡镇上班,后来二哥想办法,把二嫂调进市工商局。小侄儿出生后,母亲还随二嫂到乡镇带过侄儿。
父亲、母亲和我在路边等了好长时间,等到一辆大篷车到来,母亲上前招了招手,大篷车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上了大篷车。约莫40分钟后,在城东郊大型停车场,大篷车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人下了车,步行20几分钟来到了二哥家门口。
母亲敲了敲门,二哥开门迎进我们。
这天,二哥和侄儿两个人在家,二嫂回娘家去了。
看到奶奶来了,小侄儿兴高采烈地叫着:“奶奶,爷爷……”
小侄儿今年五岁,也是今年才从乡下接回来的。由于二哥二嫂工作忙,没有时间带,之前一直由母亲带着。
侄儿刚出生在哺乳期,母亲随二嫂到她工作的地方带侄儿,后来,二嫂调到市里,母亲就在城里二哥家里带侄儿,由于婆嫂关系处理不好总是闹矛盾,最后二哥决定让母亲回到乡下,把小侄儿也送到乡下让母亲带。
小侄儿在乡下呆的几年里,二哥每周都回家,带上侄儿吃的奶粉、饼干、苹果等东西,风雨无阻,直到五岁,可以上幼儿园了,二哥就把侄儿接到自己身边来,送去上幼儿园。
一下子解决了我的户口和工作问题,也算二哥回报父母带侄儿的辛苦之恩,二哥知道母亲的心病就是我,希望我能成为城里人。所以在得知上述的政策后,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商量,毫无犹豫地自行办理了。
由于我们到的很早,进屋看到二哥和小侄儿才刚刚吃早餐。吃完早餐,二哥上菜市场买了鱼肉好多菜回来。
二哥自已洗菜,自已烧菜做饭,母亲要烧,二哥不让。
中饭过后,稍稍坐了一会儿,父亲母亲商量说要走,好让二哥和侄儿和我休息会儿。
临走之前,母亲望着我说:“你在这儿好好地,听二哥的话,放勤快些。”
又转过身对二哥说:“她在家老幺,多照顾点。”
随后,母亲从怀中拿出了两张存单,一张是三百的,一张是五百的,递给了二哥,二哥客气了一下,还是收下母亲塞到二哥手里的存单。
我仿佛看到母亲眼中的泪花,最疼爱的幺女一直在父母身边呆了二十多年,一下子把我托付给二哥,母亲既高兴又有些不舍。
傍晚时分,二嫂从娘家回来。我在二哥书房听到二嫂回来的声音,走出房门喊了二嫂一声,二嫂应声说:“来啦。”就没有下句话了。
父亲给我挑来的一床盖棉和一些简单的换洗衣服,二哥都放在朝南的书房里一角。
书房里有一张靠墙边的小床,有一个书柜,还有一套办公桌椅。书房通着南面的阳台。
晚上,我还是在二哥家吃的饭,饭后,我帮侄儿洗了澡等。
二嫂也一声不啃地把书房里的床收拾了一番,换上干净的套被和垫单。
二嫂收拾书房里的床时,小侄儿在二嫂身边奶声奶气地问:“妈妈,这个床给谁睡得呀?”
二嫂说:“晚上,你和小姑睡得。”“小姑带你睡,好不好?”
小侄儿:“好。”
之后,我住在二哥家的这段时间,除去二哥出差外,基本上都是我带小侄儿睡。
此时的二哥二嫂,是亦父亦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