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遑羲的第一反应是......

“前辈寿与天齐？”

“哦？”女人剑眉一横，目似寒星，淡然的语气中，自然而然地透露出属于上位者的孤高，却并不让人觉得咄咄逼人，“你这是在说孤老吗？”

遑羲微微一笑，“没有，我是在夸前辈。”

寿与天齐嘛，可不是就是夸人。

女人也没追究，只是哼笑一声，如同云雾笼罩的目光越过遑羲，不知在看些什么。

遑羲挑眉，略微偏过头瞅了瞅身后，没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光秃秃的山丘吗？

“凌九清。”

突然，轻飘飘的三个字，随着轻柔的微风传到了遑羲耳边。

遑羲脸上仍是笑着，只是身体却微不可见地蓦然一僵。

“凌九清，”女人又重复了一次，幽深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遑羲，“孤的名字。”

姓凌。

——“‘天启者出现之日，暮隐族灭族之时。’这是我族从上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预言……”

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预言啊......

——“上古大能的预言，我们不得不信。”

如果没记错的话，说出这个预言的大能便是姓凌了，遑羲压下微勾的嘴角，漫不经心地想。

恨吗？

兢兢业业了十几年，耗费了无数心力，最后却因为一个不确定的狗屁预言……

一败涂地。

遑羲垂下眼帘，眼神晦暗。

凌九清当然能感受到遑羲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她看着遑羲，声音微微低哑道：“既然不是日月帝国，那……暮隐族？是叫这个名吧？”

说完，她笑了。

本就仙气的外貌，再加上嘴角略微弯起，露出的那一抹浅笑，看起来像是从九天而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落入凡尘，染上了一丝人情味。

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雪一朝消融，使人激动不已。

只不过，现在的遑羲可没什么心情欣赏。

“那个预言的确是孤说的，你就是被处死的天启者？”

说着，叹了一口气，“还活着啊……”

只是感叹，并没有多问。

问被处死的遑羲为什么还活着，且还到了这种与幻魂星域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地方。

同样，她也没有解释自己当初说出那句预言的动机。

而此刻，原本浑身僵硬的遑羲，身体却是忽然放松了下来。

她盯了凌九清半晌，忽而露出了带有深意的笑，“合作吗？”

凌九清神色淡然，平静地开口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和孤谈合作。”

“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语气谦恭而柔和，却是如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见到遑羲此时的神态，凌九清失神了一瞬，随后久居高位的气势全开，霸气侧漏道：“好。”

以前的她，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吧。

那后来，又是因为什么而变成那个样子的呢？

此刻，这个不知活了多长时间的女人，脸上却带着属于少年人的肆意乖张。

合作达成。

因为长时间显露在外的缘故，凌九清的魂体变得更加透明，她轻蹙起眉，轻描淡写道：“这段时间我得陷入沉睡，稳住魂体，日后再...”

她没往下说，遑羲也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