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不足为奇,毕竟学子众多出身不同,对于家境贫寒些的来说,在固京等待殿试这段时间的开支负担较大,于是代写诗词、寄卖画作,以贴补生活之用也在情理之中。
况且,商家也乐忠于收藏他们的字画,若能押中殿试前三,不仅他们的字画千金难求,更能让店家名声大作。
可巧的是,礼部在查阅其诗词画作时,竟发现在其中一幅《月下浣衣图中,浣衣女的样貌竟与如今正得宠的叶贵妃有几分相似。
礼部尚书郭辰儒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且惠炽帝治下严苛,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于是将画作呈给惠炽帝亲自定夺,听说当时叶贵妃也在场,直言浣衣女样貌与她年轻时毫无二致。
惠炽帝大发雷霆,当即就命人将姜绍之及清流轩一干人等下了狱,并下旨将此案交由督察府审理。
督察府办案向来严谨,今日便派人前往御史台调阅叶贵妃的入宫画像,以作比对,不想画像被调档之人当场用墨水给泼了脸,如今证据尽失,督察史大怒,连带着那名调档之人也一起入了狱。
南瑾听到这里,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父亲、那个向来唯唯诺诺的父亲,竟然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如此一来,岂不是直接得罪了皇上、贵妃,还有这个督察史大人?!
南瑾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思绪浑浊一片,只依稀听到那名学子还在她耳边诉说:“如今证据已失,贵妃又已至中年,样貌已变,单凭她一张嘴,如何断定那姜绍之画的就是她?如此行事,我固京学子人人自危,又恐若不一致发声,终有一日,祸及己身,于是云集此处,以求公道。”
南瑾却是无心再听这些,只一心惦念父亲安危,她近三年才陪伴父亲在侧,本就心存内疚,如今父亲大难临头,她却束手无策。
那名学子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扯了扯她的衣袖,义愤填膺地说道:“这位仁兄,姜兄如今已在狱中,恐性命垂危,今日我等若冷眼旁观,他日必祸临己身!”
南瑾木然地点点头,如今,只能瞧这些学子能否力挽狂澜,扭转死局了。
此时,人群中突然爆发了一声呐喊,“邦无道,士子舍身!吾愿以死相谏!”
“愿以死相谏!”
“愿以死相谏!”
“愿以死相谏!”
叫喊声此起彼伏,人人怒发冲冠,南瑾似乎也被这情绪所染,内心波荡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