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神国走狗!”
赵妧知手中的剑如流星,对着面前的黑袍人疾舞而去。
可她的剑还未跃出两步开外,空中就忽然震慑出一白芒,在她的面前一闪而过。
这道白芒扫过的势头就在一瞬,以至于赵妧知下意识的停下身子,面上的神情呆然。
微风撩起她的发丝长裙,而后便是轰鸣震响呼啸而过,震动山河。
滚滚烟尘过后,一条巨大的沟壑凭空出现在赵妧知的与那黑袍人的身前。
“愚昧之人,被神国选中作为其中的一员,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抵抗之心呢?”
在刚刚强光掠过的大风之中,黑袍人的兜帽被吹了下来,露出了一副獐头鼠目,眼脸歪曲的相貌面容。
他的眼睛一大一小,右眼在左眼的挤压下,几乎变得快成为了一只独眼。
嘴巴与内里的牙齿都是歪曲不整的,比用大火烧毁的面貌更加可怖。
赵妧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丑陋的面容,她下意识的蹩起柳眉,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那黑袍人在注意到赵妧知这下意识的行径后,顷刻间变得疯狂,暴躁。
“你为什么要后退?我可怕吗?我这张脸丑陋吗?”
赵妧知一贯不擅言语,她持剑戒备着天上的那辆神国战车。
刚刚的攻势正是从战车上降下,看来面前的这人虽然没有修为,但却拥有指令战车,操控其的本领。
“来自剑宫的仙女,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怕了吗……”
黑袍人拖动着身体,颤颤巍巍地动了起来。
他不仅是头脸生得丑陋,就连四肢也是残缺不整,天生就是坡子和残疾人。
赵妧知皱紧神色,节节后退,一路退到了身后的一颗大树前。
她背倚着树木,一种曾经忘怀已久的感受在她美丽的瞳孔中扩散出来。
当年自己被师尊丢在天魔海的魔窟之中,以幼年之躯与魔窟的三只魔兽玩起了生死逃杀的游戏。
如今,这丑容男子一个人,竟然又让她感受到了当年的压迫感。
对方的眼里燃烧着憎恶,怨恨,以及愤怒。
但奇怪的是,这种感情似乎不是在针对自己。
“其实呀……我本也有机会坐上那些皇子皇女的位置,不过就因为长得不好看,天生残疾,才会被丢在一名皇子的身下,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丑容男子像是被刺激到了什么一样,开始与赵妧知说起自己的故事与来历。
赵妧知在听到这句话后,明显的面目一滞,语声也带有丝丝不解。
“神国皇子皇女的出生,都是由专门的宫事房记录,每一位皇室血脉都记录在案。”
神国皇室对于血脉一事极为注重,几乎是到了一种疯狂偏执的地步。
即便赵妧知是剑宫弟子,也知道神国的一些所作所为。
例如当年正魔大战之时,神国曾有一名不起眼的皇女被掳掠至天魔海,而后神国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远征天魔海。
在折损了二三十名皇族血脉之后,神国才终于将这名皇女营救回国,惨胜了那次大战。
而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神国皇室对神国的重要性,其任何一名皇室成员在神国之中都如同逆鳞,触碰不得。
如今这一代神国的皇子皇女都有清晰明确的记录,这男子为何会说他与皇室有关?
“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丑容男子在听到赵妧知关于神国的言论之后,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显得十分的癫狂。
他在放肆的笑了许久之后,终究是沉寂了下来,丑陋的面容上现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你可知,神国一年出生的皇族血脉有多少?”
赵妧知听到这句问话,明显不知道答案,微微摇了摇螓首。
那丑容男子张开五根长短不一,拥挤肿胖的手指。
“五万名。”
赵妧知的面容稍稍变色,内心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
面前男子所说的事情太过浮夸,但她有一种莫名的第六感,知道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谎,那宫事房上加上皇族宗亲的血脉,记录的明明只有几十人。”
丑容男子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声阴森而又恐怖。
“在这五万多人中,没有天赋缺陷的皇族血脉,他们当然不会记录在案,而是会丢到一处专门为此准备的皇族坟场之中,炼化为祖宗的祭品。”
“不可能。”
虽然丑容男子说的底气十足,像是煞有其事的模样。
但赵妧知仍有些不敢相信,正道三大势力的神国,竟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举动。
这有违天地道义,大道法则。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神国皇室是什么模样吗?你知道每年神国都会用各种名义从上界掳掠多少仙女女子吗?你知道……即便像我这样丑陋不堪的人,也是拥有着精纯的皇室血脉吗?”
丑容男子越说越为亢奋,他慷慨激昂的说道。
“这上界修炼仙法的女修炼者失踪,其实有一多半都是我神国皇室所为,而抓她们回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分配给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隐藏在暗处的血脉,生出皇室的继承人……若我生出的孩子没有缺陷,根骨天资上乘,宫事房就会把他们列入现任皇子嫔妃的孩童名单,给予我们地位的奖赏。”
“神国……真的如你所说这般不堪吗?”
丑容男子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不止这些,那高墙大楼的深处,紫薇皇城……更是丑陋不堪,比我这张脸面还要可怕。如果说外面的那些地方是为我们这些喽啰准备的场地,那皇城内部,就是皇帝皇子的乐园。上至太后皇后,下至公主宫女,都是他们的玩物,里面无所谓人伦道德,即便是你的亲生……”
丑容男子在说到这里时,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