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器书生虽然在天工祭掀起炼器师叛乱时被其弟子方镜诛杀了,但死后化作了一尊古尸。
螟蝗圣主惜才,未将百器书生彻底磨灭,只是镇压在了天工祭牢狱里,折磨他的身心。
听到段泉之对这些时日的感触,寒鸦君不觉有疑,端起酒杯走到段泉之的面前。
“段先生,这一杯酒是寒某对你的赔罪,错信了葛鸿这小人,他竟怂恿月真人伤了先生!”
“若当时段先生未被打落万枯崖,必能回到百器宗拨乱反正,都是寒某治下不严才惹出这桩因果!”
段泉之望着寒鸦君,亦举起酒杯道:“是老朽疏于对弟子的关心才酿成此祸,不怪门主!”
两人互相敬酒,仰起头就把杯中酒饮尽,之后酒宴再次欢闹起来,段泉之喝得酩酊大醉。
方镜一直在旁小心伺候着,期间,尸魔莲宗还把藏在暗中的苏老拽出来,与其强行斗酒。
等到酒尽人散,方镜扶段泉之回房休息,尸魔莲宗硬拉着苏老去城外切磋。
苏老被对方这身酒气膈应得不行,但尸魔莲宗借着醉态颇为强硬,他无奈只能同去宣登城郊外。
楚凉也是脸色醉醺醺的,向寒鸦君等人告辞,然后被小侍女搀扶着走向客房了。
待外人走后,寒鸦君逼出酒气,向画影生问道:“先生认为,这三人是否真心归顺于我?”
画影生道:“门主,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们是否真心只看日后实绩!”
“论迹不论心,先生所言,真乃妙理!”寒鸦君闻言颇为认同,心道不愧是河图六智。
楚凉回到客房后,就遣走了小侍女,遥望酒宴方向,心道此刻寒鸦君定是被忽悠瘸了。
书邪画影生能被世人敬畏与厌恶,究其原因此人虽然智慧如妖,但品性相当恶劣。
他不喜欢当出头鸟,却极热衷于做黑暗中的掌控者,玩弄上位者的心灵是其少有的爱好。
走在后花园的廊道上,楚凉坐在凉亭上,观望池塘月色,清风拂面,带走身上的酒气。
入宴者都是宗师级生灵,寻常酒酿自然是无法摆上桌,这次喝的有些还是寒鸦君的珍藏。
饶是楚凉,为了演戏逼真,陪寒鸦君等人灌了不少酒下肚,连元神层面都有些微醉了。
说实话,段泉之那巴掌落下去,可真让他提心吊胆不已,好在老段压抑住了心中的杀意。
双方见面之前,楚凉就特意向尸魔莲宗两人叮嘱过了诸多事宜。
还问了尸魔莲宗岁蝉会内部是否有人能认出他的身份,对于这方面,尸魔莲宗言之凿凿让楚凉放宽心。
尸魔莲宗与岁蝉会究竟有何恩怨,楚凉没有多问,显然对方不愿回答此事。
耳边出现异响,楚凉微微掀开眼帘,就见到一尊身穿青龙玄甲的长发人影站在花丛里。
随着朔烟到来,百花摇曳,夜蝶飘飘起舞,但她的周身弥漫着死国气息。
待看到百花出现病恹恹的姿态,夜蝶即将落在青龙玄甲上时,朔烟后退,退出花丛。
楚凉整了整白衣,漫步穿过花廊,由他穿过的路途上,原本病恹恹的花骨朵恢复了生气。
抬手招来一只夜蝶停落在指尖,楚凉带着这只夜蝶来到朔烟的跟前:“你,找我有事?”
朔烟眼底浮现明亮的紫芒,鬼面下传出轻啊的嘶哑声,她似无法开口正常说话。
“被死国之气夺去了声音了吗,只能以道音表达出微弱的意念,你的病不好治啊!”
朔烟闻言,眼底紫芒微微黯然,她被死国气息缠身,虽然借此修出了死之大道,但无法与人正常接触。
这些年连肉身都开始被这气息侵蚀,料想不到百年就会化成亡骸之灵。
原本能借青龙玄甲抑制死国异力,然而这具玄甲也要濒临极限了。
朔烟再次发出轻啊的声音,表达了想要与楚凉同修的意思,她想观摩楚凉的大道法则。
初见楚凉之时,不知为何被他身上的气息吸引,所以未跟着蛇婆婆出手。
后来随着楚凉与蛇婆婆交锋,她的那种预感愈发强烈,能与死之大道共鸣的,唯有生之大道。
朔烟认为楚凉修有生之大道,自己若能领悟生之大道法则,或许能逆死转生。
楚凉微微张开嘴巴,轻咳了声,说道:“你要与我双修?咱们是不是发展的有些快啊!”
朔烟呆愣片刻,然后阵阵死之黑烟从鬼面里飘出,她挥舞着双手,想要解释清楚。
紧接着,朔烟就见到眼前如谪仙的青年捧腹大笑起来,眨巴了下眼睛,还是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