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你倒是成长了不少啊。”高礼帽的叹息徘徊在这片幽暗的地下空间之内,铁锈一层接着一层从墙体上剥落下来,连同他的叹息与黑暗杂糅在一起,层层冰霜在地面上蜿蜒爬行。
短短数秒内巨量的冰晶已经盖住了这片地下隧道。死去的兽骸尚未瞑目,黑色的冰霜挪动着身躯,寄生在了那庞大的血肉之躯上。
温度逐渐下降,来自北冰洋一系的星座协议能力正在侵蚀这片空间。心跳速率渐渐爬升,肌体开始自发地提高工作效率,拼命地压榨出最后的几分能量帮助躯体抵抗突如其来的寒冷。
“你到底是谁。”
风无每呼吸的一口气之中都有着微弱的冰渣流动,他抬起手臂,血流骤然加速攒动,暴躁的能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以绝对零度的双眼朝向远方注视着那个躲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缓缓踏出了一步。
大地的影子疯狂颤栗,他如愤怒的君王从那染血的王座上蔚然起身,天空与大地无法抵挡他的威严,便如蜉蝣一般蜷缩在他的脚下战栗发抖。
“我还以为你记起我了,风无。我还以为你一直追踪我是为了将以前的事情画上一个句号。”高礼帽提着手杖,渐渐从那片黑暗中踱步而出。
他并没有受到奇迹的压制效果影响,反而闲庭信步于那一片唯有君王方能行走的领域之中。他面带笑意又面含威严,双面君王握住了手中象征着权力的手杖,重重下砸。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暴跌数分,风无瞳孔微缩,少有的惊讶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的奇迹被压制住了,在这场来自血脉上与固定术式之间的交锋他已然落入下风。
“我记得你的记忆力明明是那么的出众啊,你却连这些事情都忘记了。”高礼帽有些惋惜地摇头,“我还一直以为你依然记得那些人啊。”
“那些死去的人啊。”
风无在脑中一片惊雷中朝后无法控制地踏出一步,大脑深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楚正不断分散他的心神。他好像想起来了些什么,却发现那些灰色的画面宛如下葬的石棺一般早早被他埋葬在了深处。
死去的记忆再也无法复活,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湿润的触感一直持续到下颚线,他轻轻伸手触碰。
他流泪了。
“你到底........是谁?”
他说,腔调中是满溢而出的忧伤。
“你还记得这个吗?”
高礼帽从自己的怀中抽出了片锋利的手术刀,刀身银白反射着寒光,远低于常温的空气在接触到手术刀的瞬间便凝聚了一层霜寒附着在上面。
“你还记得那个大厦里的小男孩吗?那是一份见面礼,风无。”他用着怜悯他人的语调颇感遗憾地说道,“他们都是为你而死的啊。”
手术刀........小男孩.........
风无朝前迈出一步,心跳声骤然暴增数个量级,宛若地震一般的咆哮从胸腔最深处骤然爆发。白米的距离在他眼中不过只是轻轻抬起一步而已。
1.1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