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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将过后,四人领命而去,前去驻地对接各地抽调来的府兵。
李世民便看向场中的六人,即四位宰相、吏部长孙无忌、兵部高冲。
“灵州李靖、并州李世绩…”。
当说到这里,李世民话语一顿,摇头笑道道:“对了,李世绩已上书改名李绩”。
“二李驻兵代北一线,兵力近三万”,李世民手指敲打着案桌上的地图,“你们觉得他们该做如何布置?”
见高君雅没有开口,萧瑀便是直接说道:“若按陛下先前既定策略,代北一线应当不设防,只是如此一来,致使突厥长驱直入,那代北兵力,岂不是如同虚设?”
李世民微微点头,看向其他人。
高冲当即也不犹豫,直接说道:“对于代北的兵力,我倒是有个想法”。
“讲”,李世民直盯着高冲,对于战略规划,向来是高冲的强项。
“幽州兵少,届时一旦草原东部有变,唯恐刘弘基独木难支,不如使代北兵力向东,策应幽州”,高冲沉声说道:“假使頡利直入关内,那幽州并代北之兵,便可绕后,袭扰突厥后方,届时,頡利腹背受敌,岂能不败?”
听得高冲的话,众人眼睛一亮,高君雅也是点头认同道:“可行,如陛下所言,到那时,无论頡利如何动向,我军当可立于不败之地”。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几人,房玄龄也是点头道:“可行,只是如此一来,克明那边的压力就比较大了”。
听得这话,李世民揉着眉头说道:“所以朕没叫克明前来,那就做如此调动,玄龄传旨即可,至于粮草,稍后三省自去与民部交涉吧”。
房玄龄闻言只得苦笑应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调兵,并没有开战,但粮草的压力依旧不小,这个压力现在给到民部杜如晦了。
定襄城,城北大营。
北风啸啸,旌旗猎猎。
頡利可汗端坐在一匹雄骏的白马上,猛然拔出腰间弯刀,战马前蹄高高扬起。
校场上面黑压压的突厥骑兵见状便是高举手中兵刃,齐声呼喝,场面虽是喧闹嘈杂,但是那股骇人气势直冲霄汉。
頡利可汗刀锋直指南边,在简单训话过后,便是宣布发兵伐唐。
各部落酋长率领麾下儿郎,依次出发,一路向南。
在他们心目中,南边,气候温暖,物产丰饶,草原上已经下起今年的第二场雪,如頡利可汗所言,继续躲在帐篷里瑟瑟发抖的话,无异于坐以待毙,不如前往南方搏一搏。
等大军动身之后,执失部落的酋长执失思力打马找到頡利可汗,脸色沉重。
“大汗,可知唐军动向?”执失思力直接问道。
頡利可汗并非莽夫,闻言只是说道:“探马来报,灵州并州一线,约摸三万唐军,我二十万大军压境,不出一日,便可突破他们所谓的代北防线”。
这话并非狂言,突厥骑兵能征善战,勇猛精悍,野战冲杀,不说所向无敌,那也是难逢对手,特别是在敌寡我众的情况下。
“大汗是要直取长安?”执失思力继续问道。
“这是自然”。
頡利可汗坐在马背上看一眼执失思力,皱眉说道:“思力有话直说”。
“代北防线并不难破,只是唐国各州皆有军府,一旦我军突进关内,如何应对唐国腹地的府兵,还需要提前作出对策才是”,执失思力直接说道。
一旁的阿史那思摩也闻言也是点头附和道:“思力所言有理,唐国府兵多驻在他们的京畿,关内的府兵比其他州县更多,我们虽不惧怕强悍的大规模敌军,但如果进入关内后,他们各地的府兵袭扰我军,那也是不堪其扰,用汉人的话来说,便是蚂蚁多了可以咬死大象”。
“蚁多咬死象”。
頡利可汗沉声道:“便如同草原上的狼群进攻猛虎一般,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或许忘记,我们拥有二十万大军,本汗目标不在其他,只在长安,以全力攻取长安,那些各地的唐军,便不足为虑”。
执失思力见頡利可汗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做劝谏,只得心事重重的退下。
突厥大军行进速度非常快,很快便是越过长城,抵达延州北地的白于山,不远处一座雄关挺立在山口,那便是延州芦子关。
頡利可汗立马山腰处,眼中充满疑惑,看看天色,便是果断下令道:“全军择地扎营,沙钵罗,你带本部人马下山,务必查清芦子关唐军兵力”。
那位名叫沙钵罗的突厥将军身材雄健,这个名字便是矫健勇敢的意思,沙钵罗闻言立即率领他的本部兵马下山,直奔芦子关而去。
等沙钵罗走后,頡利可汗再次询问道:“乙失略回来没有?”
“尚未回营”,左右回答。
頡利可汗眉头皱得更紧。
不对劲,唐军很不对劲,往常他率军越过长城时,唐军便如同惊弓之鸟,立即引兵前来阻击,可是现在已经兵进延州,竟是没有看到唐军身影。
执失思力打马来到近前,正准备说出心中疑惑,便只见頡利可汗皱眉眺望远处芦子关,他知道可汗一定是已经发觉不对劲,便没有多言。
“思力”。
良久,只感觉脸上冻僵,頡利可汗缓缓开口说道:“唐军坚壁清野,弃守芦子关了”。
执失思力点点头,有些迟疑的说道:“或许不止芦子关”。
頡利可汗顿时心里一阵烦躁,他很不喜欢这种意料之外的感觉。
“为什么?”頡利可汗身旁的大将阿史德乌没啜一脸茫然的问道:“这可是他们汉人的城池,他们不要了?”
頡利可汗瞪他一眼,并没有解释,只是打马离去。
执失思力叹道:“乌没啜,你看看现在是何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