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闻当众承认自己身为师尊对顾衍灵核被毁一事所犯下的过失以及当众维护顾衍一事不过两日便以传遍了整个仙门。
搞得众人都一头雾水,不知沈时闻为何突然转性。
众人虽不知沈时闻此举为何,但也都因此对顾衍一事闭口不谈,凡是对顾衍不利的字眼一个也不敢再提起。
摆脱此事之后,沈时闻为了阻拦顾衍跟孟子离接触,便主动跟仙主提出要带顾衍下山修行一段时日,也便于暗中寻求灵核复生一法。
阮无妄闻言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你有心为顾衍着想,但不瞒你说,近日我一故友求助,说是马嵬坡附近生有异象,想请我派人前往查探。”
沈时闻没有吭声,书中写的就是让原主率领着座下几位弟子前去了马嵬坡,也正因如此,孟子离才有机会接触顾衍,暗中将那半页禁书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他面前。
她之所以抢先一步提出要带顾衍一人下山修行,为的就是躲开这一次的除魔任务。
见沈时闻默不作声,阮无妄只得自说自话道:“宿云长老也算不出这其中的卦象无法知其深浅,所以我想让你率座下弟子前去查探一番。”
沈时闻抬眼看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带顾衍先去查探一番,待解决您故友求助后再去修行。”
阮无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因为顾衍遇难一事心疼他,但身为师尊你也不要太偏心,其余三人刚从阴山除魔回来你就单独带着顾衍下山修行,你让那三个孩子心里怎么想?”
沈时闻微微挑眉,拆穿道:“你是怕阮子蒙多想吧?”
阮无妄被人挑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地否认道:“谁怕他多想了,身为仙主自然是要一视同仁!”
阮无妄死活不松口,沈时闻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点头应下,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老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罢了,考虑到除魔一事凶险万分,带几个帮手也不是什么坏事。
其实几人原本可以御剑而行的,不出三日便能到,可由于沈时闻不会御剑,再加上她原本就恐高,所以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骑马前行。
更丢人的是沈时闻还不会骑马,所以只能独自坐轿。
沈时闻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的,生活条件自然是没那么优越,上了大学之后她更是一头扎进了研究室中,闲暇时间简直少之又少,更别提骑马这种奢侈的娱乐活动了。
好在她没有父母亲人可以挂念,就是不知道在现实世界中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就在沈时闻感慨之际,轿外突然传来一阵熙攘。
她撩开轿帘朝外看了一眼,只见阮子蒙一身白银轻铠,墨发高束,气度从容,身骑一匹白马途经月港时,招惹了不少良家少女,官宦小姐的深情注视。
能嫁给月港少主是这一带年轻少女们日思夜想的美事。
沈时闻勾了勾唇角,有意地朝着顾衍瞄了一眼,顾衍骑着一匹毫不起眼的黑马,白衣翩翩,表情淡然,尽管没了灵力,但仍旧气度非凡,让人无法忽视他兰溪少主的身份。
不知为何,自从那日沈时闻当众维护他之后,顾衍对沈时闻的态度突然冷淡了许多,而后,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又会总是不经意地,再偷瞥一眼。
一路上,顾衍跟孟子离二人可谓是相谈甚欢,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二人是下山前来谈情说爱的。
沈时闻故作不在意坐在轿中假寐,眼神却一直偷偷落在顾衍身上打转,看的她好一阵儿郁闷。
终于,在遇到一片深林拦路的时候沈时闻终于忍不住发作,撩起轿帘朝着顾衍喊道:“顾衍!”
顾衍深呼一口气,回过头笑吟吟地看向她:“师尊有何吩咐?”
沈时闻:“你去前方探探路。”
顾衍:“……”我探你大爷!
你在轿中好吃好喝的如此惬意,让我去前面探路?外面这么凶险我没有灵力你不知道?!
好在顾衍最习惯装孙子:“好的,弟子马上就去。”
孟子离善解人意道:“师尊,我和师弟一同前去吧,师弟身受重伤还未恢复,我随他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沈时闻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必,我陪他去。”
顾衍闻声微微挑眉,心想还不如让我自己去送死呢!
孟子离闻言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僵,而后反应迅速地胯下马,递出了缰绳:“我这匹马比较温顺,师尊骑我这匹吧。”
沈时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怪不得先前顾衍招架不住,她要是没看过这本小说肯定也会以为孟子离是他们几人中最贴心,最忠心耿耿的弟子。
她清咳一声:“不必,我跟顾衍骑一匹就好。”
顾衍闻言顿时便瞪大了双眼,沈时闻不是最厌烦跟人近距离接触,他们几人就算是身为同性的孟子离都不曾距她少于一步距离。
见众人不做声,沈时闻坦然道:“仙主多次在我面前夸赞你骑术了得,正好让我领教一番。”
沈时闻一边说着,一边从轿中走了出来。
见顾衍迟迟没有动作,她略显难为情道:“怎么?不愿意?”
“没有。”顾衍连忙摇头,声音微微发颤道:“弟子只是担心会让师尊失望。”
沈时闻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顾衍骑马来至轿边,手臂发颤地朝着沈时闻伸出了手。
沈时闻微微垂眸,抬手在顾衍的手腕上扶了一把,安稳地落在了马上。
顾衍只感觉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措不及防地窜进了他的鼻腔中,他心神不宁地抬起手,以一种将沈时闻拥入怀中的姿势攥住了缰绳。
阮子蒙脸色铁青地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心情郁结地抬起脚在马肚子上重重地踢了一下,高喊一声:“驾!”朝着一旁的茶家去了。
宋卿书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时闻跟顾衍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羡慕仿佛快要溢出来了,何曾几时,他也曾无数地盼望自己能得到沈时闻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