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
应天府三月,阴雨绵绵,一股股的冷意席卷着整个应天府,应天府的百姓正忙碌着准备春耕。
此刻的东宫,太医院院使张杜仲正满头大汗,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衫,诊脉的两根手指都不自觉地颤抖。
手指下,那虚弱的跳动已然消失,颤颤巍巍将手指探向床上小孩的鼻息。
没气了!
张杜仲整个身子向后一仰,床上的小主子明显是已经逝世了。
“太子殿下,皇长孙已然去了!”
太子朱标看着床上小小的孩童,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这,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也是被父皇寄予厚望的掌权者,怎么,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父王,哥哥睡着了吗?为什么不跟允熥玩?”
五岁的朱允熥还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级,趴在床边看着紧闭双眼的哥哥,很是不解,伸手推动两下,没有动静,小巴掌拍下去,咦,咋还没动静。
被人忽略,小孩子小嘴立刻一瘪,委委屈屈地朝着父王告状。
“允熥乖,哥哥就是太累了,你看天都黑了,允熥你跟着奶娘去睡觉好不好?”
自从洪武十一年太子妃常氏逝世,太子朱标就对自己的这两个嫡亲儿子更上几分心,可以说既当爹又当妈。
长子懂事,平时学习做事都不用人催促,八岁的孩子,老成的就像是个大人。
可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朱标很不愿意相信,半拥着儿子微凉的身子,连自己父皇朱元璋进来都没有起身。
“标儿,你在干什么?!”
朱元璋刚得到皇长孙逝世的消息,此刻的心绪也久久不能平静。
可刚进东宫,就看到自己儿子目光呆滞,好似产生了癔症。
“父亲,父亲,英儿,我的英儿,他,他走了,他不要我这个父亲了。”
见到父亲,朱标完全没有太子的尊仪,跪在地上往前跪走两步,抱着朱元璋的双腿就开始了嚎啕大哭。
“唉!我知道了,标儿啊,你要振作起来,英儿的后事还要你亲自操办才行,标儿,我老了,以后的大明是要靠你们的,身体重要!”
朱元璋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小时候吃的苦也不少,放牛娃,讨饭,和尚,起义军,皇上,自己都做过,心境已然锻炼的百毒不侵。
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令人唏嘘,但他是皇上,朱标是太子,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行事,今天悲伤痛哭可以,但明天,朱标必须要担起他作为太子的责任。
帝王无情,不过如此。
“是,父亲!”
朱标瘫在地上,整个人失去了精神,目光涣散地看向床榻。
朱元璋大跨步来到床边,看着安详的长孙,心里也是微微一叹,这可是自己最心疼的孙子,文韬武略都精心教导,可没想,这么一个让自己自豪的孙子竟早早就去了,这件事一定要彻查,要真有猫腻,朕要让他们陪葬!
眼中暗芒一闪而逝,只剩下了孤家寡人的苍凉。
看着孙子苍白的小脸,朱元璋伸手想要摸摸小孩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