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的话音刚落,一道道带着不满和谴责的目光射向朱樱。
就连宁氏,亦目含指责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终究是她的女儿,她不能跟着二太太一般当众下朱樱的面子,要知朱樱落了面子,整个大房也会跟着没脸。
正想着怎样拿话圆过去。
可还没等她想好,三太太文氏开了口,“二嫂这话说得,大姑娘可比不得我们,整日呆在府中无所事事,她可是皇上亲封的少将军,自然有许多公事要忙。不过……”
众人只道她是为朱樱说话,却听她话锋一转,朝向朱樱,“阿樱啊,你也别太辛苦,女孩子家还是身子要紧,咱们侯府的人儿,虽比不得皇亲国戚尊贵,却也都是身娇体贵的。三婶还是你们回府那天见过你一回,几日不见,怎么瞧着好似憔悴了一些,是不是水土不适,晚上睡不安稳?”
文氏语气亲昵,似是真心关心朱樱似的。
可她的话却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
朱樱自小与府中人打交道少,十四岁就离了家,对后宅的弯弯绕绕极不擅长,象她这样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再说不通的,直接动手了事,哪里耐烦一句话绕七八上十个弯,变着法的奚落人。
但不擅长归不擅长,并不表示她不懂。
这也得益于从小在宁府,被她两个表妹明里暗里奚落谩骂多了,哪里听不出别人的恶意。
果然,她话音一落,三老爷就皱了眉头,“你不是每日都要到母亲这里请安,怎么只见了阿樱一回?”
“是母亲怜惜阿樱军中辛劳,免了她的问安,所以我虽是每日来,却并没见着她。”
文氏向三老爷解释着,话说完,那一双盈盈秋目却并不移开,仍停驻在三老爷的脸上,似是女孩子在瞧着心爱的人一般。
文氏是三个媳妇里最小的,出身也最低,不如宁氏出自世家名门,也不如钱氏来自书香清贵之家,她父亲因与礼部尚书有点远亲,拿钱捐了个小官,积极钻营之下,半生也不过爬到六品的职位。
按说这样的人是进不了侯府的,偏在某次进香时,被三老爷看中,死活赖活的娶了她进门。
府中的三位老爷都是嫡子,不过三老爷是幺儿,难免要宠溺些。
三老爷年轻时就荒唐,到现在依旧,虽说当初要娶文氏的是他,可也没见他多么看重,这些年小妾还不是一房房的往府里抬,青楼妓馆也没少进。
平日靖武侯在军中,也没人管他,如今靖武侯回府了,他才稍微收敛了几分。
钱氏见了文氏那样儿,极不屑的撇撇嘴,她与宁氏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哪里瞧得上文氏这样的小家子气,都当娘的人了,还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偏三老爷是极享受的,被文氏含情的目光一撩,半边身子都麻了。
都忘了去接文氏的话。
旁边二老爷听了,平日就严肃的瘦脸更严厉了几分,不满的说道:“母亲怜下是母亲对小辈的慈爱,可也不能因着长辈的慈爱就忘了作为小辈的本分。”
二老爷与三老爷是截然相反的人,为人板正得过了头,已到了迂腐的程度。
整个府中,他最不喜的就是朱樱,觉得她没有女子该有的样子,打打杀杀的,象什么话。虽然背后他依然享受着大房带来的荣耀和富贵,并心安理得。
钱氏自然随了自家老爷,看朱樱极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