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郑琰晨这么说,朱樱反而放心了。
既郑琰晨能打听到这些,她父亲不可能不知道。白家再怎么有钱,也只是一介商户,那姓白的又如此不堪,父亲怎么可能将她嫁给这么一个人。
即便她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家,也还没到在大街随便拉个人的地步。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那姓白的有何底气上门提亲,难道他真以为自己会愁嫁到随便阿猫阿狗上门,都会答应?
心里暗自冷笑,脸色却缓和了下来。
刚刚的怒火和急色也消失了。
端起重新加满的茶杯,慢慢品了一口。
郑琰晨一直看着她,似在观察她的神色变化,见她松缓下来,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朱大姑娘对这桩亲事满意得很。既如此,我亦不多言,祝大姑娘与佳婿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还请二少爷慎言,休要胡说。”青苹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他是不是郑国公府的少爷,自己是否有顶撞之嫌,怒道:“我家侯爷是绝不会将少将军嫁给那种人。”
“呵,那可未必。”
青苹将脸一扭。
郑琰晨自不会跟个丫头计较,往起坐了坐,望着朱樱,“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朱樱兀自喝茶,不理他。
郑琰晨也不在意,轻笑一声,凑到朱樱面前,“要是明儿那姓白的拿出一两样什么东西,说是你亲手送给他的信物,你说,你父亲是一怒将他赶出去呢,还是忍气将他迎进府中?”
在朱樱猛然睁大的眼眸注视下,又施施然的靠回椅背,“我猜,大约是迎进府里吧……”
“呯。”
朱樱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怒目而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今日才第一次见,哪送过什么东西,你这话也要人信才行。”
“你朝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要娶你。”郑琰晨闲适的靠在椅背上,白了朱樱一眼,“再说了,你这话也问不着我,要问去问你那好表哥去。”
表哥?
这事与表哥有何干?
正怒火中烧的朱樱被他说得一愣,细一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在年少时一直以为表哥是真心对她好,心中把他当成与别的宁家人不同的人,难免带了些小女儿的心思。又是表哥表妹,没有那么重的防备,不免互相赠送了些不起眼的小物件。
她记得,她送过表哥亲手做的扇套、玉佩上的缨络还有荷包。
如果,如果表哥将这些给了姓白的……
她的心颤抖了起来,不敢想下去。
一时脸色煞白。
她不相信表哥会这么做,可郑琰晨的话又让她不得不相信,因为姓白的若想娶到她,只有私相授受才能让父亲低头,而除了府中,只有表哥那里有她的东西,偏偏表哥又跟姓白的混在一处。
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既恨,又怒,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
即便她与宁家闹翻了,可她也没有真的对宁家做什么,为何宁家要如此对她,表哥要如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