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京二皇子府。
谢显之极爱鸟,专门建了一座鸟室,平日百鸟争鸣。人们很少受得了耳边尖锐鸟声不断,谢显之却甘之如饴。
他在鸟室光最好的一处铺床,坐卧休憩。
魏子衡站在谢显之身侧,脑袋快被鸟声轰炸了。他是来道歉的,因为提了皇后惹恼谢显之,以前再怎么烦这些叽叽喳喳的鸟都行,现在不敢多说一句话,恨不得举起鸟供着。
谢显之对面,一个耳坠金羽,浑身服饰用大型鸟羽制成的异域男子把捣乱戳他的鸟关进笼子里,大齐话说得绊绊磕磕:“你近日,红喙灰鸽,爱惜不得了。”
梁婧仪在场一定会认出异域男子正是她和谢泽渊截胡的船长。
谢显之手中抱着梁婧仪还回来的鸽子,真要说个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爱惜这只信鸽。心底好似尘封一层情感,怎么也记不起来。
魏子衡老老实实汇报任务:“谢泽渊在练武场得了个魁首,命人把一批奴隶放了。”
谢显之犹疑:“他会武功?”
信鸽趴在谢显之手心里啄食吃,异域男子凑过来逗弄,谢显之嫌弃地将信鸽护在怀里。
魏子衡眼观鼻鼻观心:“听说他从小被人打,还击还多了悟到苗头,石子百发百中。打中三根平行丝线,赢了戚报春。”
“荒唐。”
谢显之冷哼一声,小心谨慎把信鸽放回笼子里,否定谢泽渊说辞。
魏子衡跟了谢显之许多年,早就知道怎么明哲保身,矛头转移给异域男子:“周原,你和谢泽渊同一天到达雍城,码头那边没发现他吗?”
周原无端承受不该承受的东西,帮魏子衡顶下这次锅:“没发现,不过我出船,海上男女拦下,男武功高,女漂亮。”
他随便一说,本想转移谢显之注意力,不让他那么生气。谁知谢显之微蹙眉头,好似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疑惑道:“两人长什么样?”
周原大齐话不好,比划一大顿子没说出个所以然,只好找张纸在上面划拉几下,画画技术差劲,但把两人神韵画出来了,男子衣服打补丁,面色冷漠。女子大眼睛灵动,眼珠微微转动似乎憋什么坏招。
魏子衡越看越眼熟,始料不及又不敢相信:“你画的……有点像谢泽渊和梁婧仪。”
谢显之盯着简陋的画看了许久,末了派人拿来谢泽渊画像,仆从一左一右举起谢泽渊等比例高的画像,谢泽渊很高,仆从摊开的画尾垂落地下。周原只看了一眼,激动道:“他!是他!”
魏子衡讶异道:“你确定?”
太巧了,周原随口一说的人竟然就是谢泽渊?
“就是他,我确定。截船他去雍城,叫我带,打不过武功高。”
周原的话很是拗口,一般人真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只可意会。
谢显之眯起眼睛,忽而轻笑出声:“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野心是瞒不住的,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
魏子衡欲戴罪立功,提议道:“显之,不‘帮帮’他吗?”
“放长线钓大鱼,引出他身后的人才至关重要。”
谢泽渊一个人可学不了武功。
谢显之道:“派人去查查谢泽渊奶娘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