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大海一仰脖,一口烧刀子下肚。遥望紫禁城,潸然泪下:“陛下!不要怪臣,臣也没办法!”
刘忠冷笑一声:“大海,不必心急,刘大人只是要一张圣旨,陛下性命无忧!不然,刘某不会放过他刘璋的!”
鲍大海惨笑一声,斜着眼看看刘忠:“刘忠,你真这么想?”
刘忠一愣:“那又该如何?我等都是圣人门徒,怎会做弑君之事?”
“哈哈哈!”鲍大海抹去眼角泪水,笑了几声:“你太天真了!刘忠,你若是兴王世子,你要陛下活着还是···哼!刘璋老匹夫,我恨呐!一步行将踏错,再也没有回头路!陛下!老鲍错了啊!呜呜!”
刘忠呆住了,电光石火间,猛地明白过来!他腾地站起,朝着门口就走。
“站住!你去哪?”
刘忠回头:“刘某算不得纯臣,却绝不是卑鄙小人!刘某去找刘璋!”
鲍大海嚎啕大哭,指着紫禁城方向:“晚???????????????了!晚了啊!刘忠,去了也救不了陛下,你也只能是刀下幽魂!”
刘忠点点头:“是,刘某知道!鲍大海,你可知亡羊补牢?你可知舍生取义?士不可以不弘毅,刘某错便错了,却不能错上加错!鲍大海,一人荣辱和天下相比,孰轻孰重?”说完转身边走!
鲍大海涕泪横流,呆呆的看着刘忠远去的背影,脑中不禁闪现和朱厚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征战沙场,醉卧黄沙,茫茫雪海,血肉横飞···他猛地站起身,大吼一声:“来啊,集合!”
“爹!”门外冲进来鲍大海的独子鲍索言,惊恐的看着鲍大海大喊:“爹!你干什么?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了,没回头路可走!”
鲍大海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独子,泪水再次涌出。不是自己酒后失言,这个混账如何会泄露给刘璋幼孙刘常足?不是自己只有这唯一的根苗,如何会被他人拿捏,铸下如此惊天之错?
鲍索言见鲍大海不说话,泪水也涌了出来:“爹!孩儿不孝,可孩儿也是想鲍家兴旺,也是想让鲍家子孙不再辛苦习武被人叫做屠夫!”
鲍大海突然柔声说道:“我儿,你从小羸弱习不得武,爹不怪你。可你,可你不该不知轻重,将如此惊天之密泄露出去啊!”
鲍索言伏地大哭:“爹!孩儿错了!可,可刘家允诺,事成之后,孩儿便可迎娶刘家庶女,鲍家便是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了!”
鲍大海气的一扬手,却是握紧拳头,哀叹一声:“都怪我从小娇惯于你!文人,文人那是好东西吗?负心总是读书人!”
鲍索言摇头:“晚了,爹,已经动手了,哪有回头路?人总得赌一把,万一能成呢?”
鲍大海眼神渐渐冰冷,不再理睬鲍索言,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子弹带和左轮手铳:“索言,爹不能错下去。一介愚夫尚能知错便改不顾性命,我鲍大海焉能落于人后?索言,士不可以不弘毅,武人不可以没有忠义
!”说完之后,大踏步的走向门外!
“爹!”啪!一声枪响,鲍大海愕然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
鲍索言手忙脚乱的扔掉手中的转轮手铳,扑上来按住鲍大海后心的弹孔,哭着大吼:“爹!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鲍大海举在空中的手松开,转轮手铳跌落在地上。大量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鲍大海只感到一阵无力和眩晕,虚弱的摸摸鲍索言的脑袋:“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报应啊!我儿,走吧,带着咱家的金银远走海外,他们不可能成的,走吧!爹要死了,再也护不住你了,这吃人的尘世,吃人的朝堂,你不行!呃,快走!”
刘忠骑着马冲进神武门,守门的侍卫认得他,以为新军那边发生什么事,连问都没敢问就放了进去。
哒哒,马蹄声急如冰雹落地,刘忠恨不得一步飞到午门。来到武英殿时,正迎面撞上刘璋。
“刘璋!你往哪里去?你???????????????不是说只是胁迫?为何擅动刀兵?”
刘璋脸上松弛的皮肤抖动一下,耐着性子解释:“陛下不从,刘某得先抓住陛下才能胁迫吧?”
刘忠看看已经打作一团的金水河畔,怒不可遏:“这就是你说的不流血?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住手!统统住手!”
刘璋眼中闪过一阵寒光,郭勋心中叹息,手上斩月刀一挺,就刺穿刘忠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