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去看热闹了,这话当然是胡说的。
裴母不知道这些。
她神思恍惚,听到陆婶子的话,连忙道谢。
陆婶子一脸大度:“不用,应该的……”
裴母心情不太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要谢的,我们家的母鸡生的蛋特别香, 我给你拿。”
陆婶子跟着她走入裴家院子,假惺惺道:
“见外了不是?我们是邻居,这是应该的……”
裴母笑了笑,还是拿了五个鸡蛋出来,用布包好递到她手中。
陆婶子不接过去,也没有推回来,只紧揪着布角:“不用的……太客气了……”
同时脸上现出忧愁,欲言又止。
裴母疑惑追问:“嫂子, 你这是咋了?”
陆婶子精神一振, 脸上却挂了苦:“我们家光景不好…你是知道的,听说潇潇想找人在阵子上卖肉丸……”
裴母垂下脑袋:“嫂子,潇潇脾气硬,我真的做不了她的主……”
居然不愿意帮忙!
陆婶子眼角抽搐,一狠心,将鸡蛋推回去,提醒她刚才帮看门的事情:
“算了,邻里乡亲相互帮忙是应该的,这鸡蛋你拿回去吧!”
她在内涵裴母:我帮你,你却不帮我,杜小柳你真是狼心狗肺!
裴母微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昨天跟她说了让她舅舅卖肉丸,她今天就打上门去了……”
她不是故意推脱。
而是她知道,潇潇不喜欢陆婶子。
知道陆婶子来她这儿要好处,潇潇指不定会用什么办法让陆嫂子闭嘴。
陆婶子却以为她拿裴潇潇和宋瑜威胁自己, 面容扭曲。
她一把扯过鸡蛋布包, 语气冷了几分:
“不是我说你,一个做娘的, 还老被女儿这样拿捏,真是够窝囊的。”
裴母脸色发白,却强自辩解:
“潇潇有主意,是个好的,跟她爹一样能干……被她拿捏也没什么。”
陆婶子:“……”
果然是个窝囊废!
“有什么用?在村中名声那么差,生了这样的女儿,你真是太命苦了……”
裴母不开心:“我女儿很好。”
陆婶子强压火气,开始往她心口扎刀子,假装爱怜的摸她背:“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这般命苦,重要的那些人都没了,就剩潇潇这个暴脾气……唯一的就是最好的……我不说了,潇潇还在,就都好。”
她在说她克星的命格!
裴母脸上血色尽褪,身子微微发抖。
陆婶子心下畅快,又假惺惺的抚了抚她的背:“无论如何,你是我的邻居, 我不惧那些,还是会好好照扶你的。”
说着又假意寒暄几句, 才脚步轻快离开。
裴母摇摇欲坠。
许久, 她才回过神,迈着沉重的步伐,关上大门。
转回厨房,强撑着再次点了火,将还没烤制好的鸡精给弄好。
忙完这些,她胡乱吃了早上的饭,才强撑着走回房中,扑倒在床上。
脑子彻底昏沉过去。
了却一桩心事,裴潇潇整个人放松下来。
这日晨起,她摸出前些天刻的半成品,靠在宋瑜身旁,一起做手工活儿。
这是一支未完成的木簪。
样式很简单,啥图案也没有,就是簪身有些弧线,得费些心力。
之所以有做簪子的想法,还是去年重阳节西山行那日早上,宋瑜给她的感觉太过惊艳。
他一身白色长衫,头上随意插的木簪。
整个人俊朗又飘逸。
不是最精致的,却洒脱恣意,颇有股不染世俗的潇洒。
深得她心。
她还想再看一次,所以定要自己刻个木簪,让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给自己看。
第一次做,又想做到最好,所以用了很多心思,时间不免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