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扶蕊心下有些忐忑,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叩响了门扉上的狮虎首铜环。
很快,门缝中探出个小僮的脑袋来。
他快速地打量宁扶蕊,见是个生面孔,便不容分说地冷言道:“今日殿下不便见客,您请回。”
听到这话,宁扶蕊一愣,还好她做了两手准备。
小僮说罢就要把门关上,她急忙扯住他的衣裳,谄笑道:“不妨事的,这个,”她将书信以及礼品一股脑塞进了他怀里,“劳烦您转交一下,就说我是前些日子要来府上道谢的那位。”
小僮猝不及防被塞了满怀的东西,颇不耐烦地推拒道:“殿下不收礼,您拿回去罢。”
二人相互僵持不下,还好宁扶蕊力气比他大,在拉扯的最后一刻,硬是将礼物塞进了门缝里。
她悻悻朝门内喊道:“就这样,不收也得收!”
与此同时,王府的会客厅内,正有一老一青相对而坐。
室内水沉香袅袅缭绕,无声地溜进二人宽大的袖管里。
“你还是不肯?”
年长女子拢袍端坐,声音庄严板正,语气中有种淡淡的肃穆感。
闻言,青年轻轻摇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室内一时陷入沉寂。
“若你还是不肯去争,日后便不用过来探我了。”
女子锐利的眼神直射进他的眼底。
此话一出,李沅握着轮椅把手的指尖打了个惊颤,心下苦涩也一同浮现出来。
他哪是不肯……
门外忽然传来些微争吵的响动,他抬头望了女人一眼,便唤来门外的家仆,示意他推自己出去看看。
似乎再多待一刻,苦涩便要从嘴角漫出来,再也遏制不住。
穿过走廊,只见地上莫名散着几个礼品盒。
小僮委屈地跌坐在门口,嘴上嗫嚅道:“是那女子偏要我收着的。”
李沅俯身捡起地上的书信,看了眼题头,喉中不禁一窒。
他以为,除了里面那个女人,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写这种字。
他定定坐在那里,手捏着信,神色莫名。
因为他离开的时间太长,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他垂首盯着一张纸发呆,不禁感到疑惑。
“你在看什么?”
李沅没转头,甚至没反应,她眉关轻蹙,将冷淡尽收眼中,额上横生几道皱纹。
直至她走近,方才看清纸上内容。
她嘴唇不住的战栗,声音也跟着发颤:“这是……”
她甚至激动得身形都有些不稳。
“贵主!”两个侍从赶忙走上前去搀扶。
她却甩开两人,径直拿过李沅手上的纸,眼睛近得几乎要贴上去。
这分明就是简体字,怎么会有人写简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