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周惟卿面前站定,冰冷的视线里没有一丝温度。
衣衫不整的女人看看她,又看看周惟卿,嘴角升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哼出声:
“原来是对破鞋。”
啪——
宁扶蕊用剑柄狠狠抽了那女人一耳光,她甚至都不屑碰她。
女人垂眸捂着脸,看不清神色。
她低低笑着,笑容极尽妖冶。双手一挥,猛地将簪子划过身后两个男人的脖颈。
血线霎时飞溅出来,溅到了宁扶蕊的裙子。
女人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眼角通红,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却带着万千柔情:“大计已成,我的阿郎要回来了。”
周遭忽然升起一阵莫名的狂风,宁芙蕊这才发现,女人还在正厅里放了口棺材,此时正发出强烈的震动。
周惟卿抬起被酒气熏得朦胧的眼睛,蓦然望见眼前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
宁扶蕊。
他缓缓将金锭放在宁芙蕊脚边,扯了扯她的衣角,喉咙涌上腥甜,灵魂被撕扯的剧痛使他吐出一大口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感正在慢慢褪去,他快要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你来了......”
宁芙蕊看着那锭金子,心头发哽,她的袖子已经被风刃刮破,脸上不知道又沾了谁的血迹。
“嗯。”
这便是婴女簪的威力么?
若她再不阻止,周惟卿就要被那女人当成她夫君的鼎器给炼了。
她从袖间扯出两道符,口中默念。
只见宁扶蕊自原地缓缓浮起,她的衣袂飘然,猎猎作响。
她也起阵了!
两个阵相碰,宁扶蕊肩上仿佛有千斤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动弹不得。
女人鬓发散乱,双眼狠狠瞪着宁扶蕊,眸子溢满了冻骨的杀气,隐隐有入魔的迹象。
周围无数鬼啸声响起,似乎有千万双手,像毒蛇的信子般阴冷地全都攀上宁扶蕊的肩膀来,扯着她要往下堕。
远处的棺中有一男子坐了起来,宁扶蕊与女人同时朝那边望了过去。
宁扶蕊眸中沉寂的怨愤于此时全都升腾起来。
她向那个坐起的尸体掷出一道三昧真火符,惟有三昧之火可以防止起尸。
她不想分心对抗两个。
奇异的蓝色的火焰连带着棺材一起,火舌瞬间弥漫整个正厅。
“夫君!!”
女人见自己的夫君被宁扶蕊烧了起来,尖尖的声音已然染上几分凄厉。
宁扶蕊作为21世纪合法好公民,这是她头一次那么想杀一个人。
她甩开那些鬼手,再添了一把火。
女人拾起一柄剑,疯狂地朝宁扶蕊砍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宁扶蕊一听,状若悲悯地望着她。
“你输了。”
“你的夫君早就死了,这应是他死的第二次了。”
宁扶蕊嘲讽道:“你如今不去看你的夫君,反倒要过来杀了我,说明你早已被仇恨蒙蔽。”
她缓缓接下女人的剑,凑在她耳边施施然道:“你与那些男子交欢的时候,想的是你夫君呢,还是——”
女人听到这一番话语,先是一愣,而后状若癫狂地继续怒喊道:
“都是假的......假的......”
“你去死,去死啊!”
宁扶蕊冷笑着,手臂施力,将剑缓缓反刺入女子腹中:“下黄泉再慢慢陪你的夫君吧!”
起阵人一死,那么这个阵便算作失效了。
女子呕出一口鲜血,眸光渐渐暗淡下来。
狂风止住了。
女人的簪子从衣服上掉出来,碎成了两段。
宁扶蕊冷静地抽出了剑,扔到一旁。
她缓缓托起周惟卿,清冽的酒香弥漫在鼻尖。
周惟卿五感恢复,他靠在她耳边,仿佛一个要夸奖的小孩儿般扬起骄傲的下巴:“你今晚不来,她也会死,我在她酒中下了毒,她横竖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