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午饭,苏念在院子里做了点简单的动作消食,然后拿出文房四宝开始练字。
前两天她都是在晚上忙完后练字,但今天答应了吴婶子要去为她家儿子看诊,苏念便偷一次懒,下午不去后山了。
苏家夫妇开明,不仅送苏珩上学院,还专门请了女先生教苏幺妹和苏念识过字。
虽说教的时间不长,只有半年左右。
但学到的东西也足够他们受用了。
有了这件事在前,苏念倒也不必担心苏家兄妹怀疑她认识字这件事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练好字。
练了一刻钟,苏念放下笔,略带惆怅地看着纸上墨迹未干,丑得张牙舞爪的几个字,重重的叹息。
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前世她就应该去学一下毛笔字。
要是……要是这个时代的字如前世一样是简体,应该也不会丑成这个样子。
岑越拿了个小凳子,挨着坐了下来,瞅着那几个字,叹道:“你这字,说是春蚓秋蛇也不为过。”
苏念恼羞成怒道:“本姑娘的字漂亮得很。”
岑越似乎被惊到了:“你管这叫漂亮。”
苏念瞪了他一眼:“别看不起人,我只是不擅长拿毛笔写字而已。”
“换了笔也一样……”眼见苏念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岑越连忙改口,“不是,都是笔的错,要是换根顺眼的,你的字一定是最漂亮的。”
“你的话里满满的都是挖苦。”苏念嘲讽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打脸。”
岑越:……
他真的没有挖苦。
苏念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转身去了灶屋,很快她就拿了一块黑炭出来,她在边缘的位置削了一个锐角。
然后在纸上落下‘天生我材必有用’几个大字。
一笔一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全然没有手握毛笔的生涩。
纸上的字柔美清丽,流畅瘦洁,是标准的簪花小楷。
岑越将两张纸拿着对比,若不是他亲眼看着,他绝不相信这是一个人写的。
一个高逸清婉,一个不忍直视。
“怎么样,我的字好看吧。”苏念傲娇地抬高下巴,她只是单纯的没学过书法,没写过繁体,但这不代表她的字就有问题。
“好看!”岑越点头。
这话绝对是认真的,没有一点挖苦的成分。
苏念盯着他看了会,直把人看得发毛,忽然眼睛放光地问道:“岑越,你的字应该不错吧。”
岑越一听她这话,就知道什么意思:“勉强能看。”
“写两个来看看。”苏念重新拿了一张纸铺在上面,将笔递给了岑越。
岑越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执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同样是‘天生我才必有用’七个字,与苏念的簪花小楷不同的是,他的字更加的大气,每一字力透纸背,?笔潇洒飘逸。
苏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过来:“岑大哥这字写得真好。”
苏念即使不懂书法,也看得出岑越这笔法相当精妙,而且握笔的姿势,明显比她标准。
看了对方的字,而且颇为满意,苏念也不再客气,开门见山道:“你不是想继续留下养伤吗,现在给你一个留下的理由,教我用毛笔写字。”
学一个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若是有人在旁提点,传授一些经验,总比自己闷头瞎琢磨要轻松得多。
现在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师父’,她自然不会客气。
岑越直勾勾的盯着她:“你这是要拜我为师。”
苏念给了他一个白眼:“想得到美,一句话,教还是不教。”
“我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扔出去。”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于是,某人在苏姑娘的威逼利诱下,无奈地应下教人书法这种差事。
苏念的天赋不错,得了岑越的纠正和指点后,她又练了一个时辰,看了眼天色,差不多末时刚过,她便收拾了东西,去了吴婶子家。
刚到吴婶子家,她就碰到小赵氏端着木盆走了出来,里面堆着的似乎是刚换下来的衣服
小赵氏脸上的淤青消了很多,也没看到新添的伤。
很显然,事情在按照她计划中的走,牛大贵已经丧失了动手的能力。
小赵氏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后面就传来了牛大娘的骂声:“贱蹄子,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大贵渴了,还不快点喂点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