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珞看着裴子墨,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但他的表情却已经给了裴子墨答案。
裴子墨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也早该猜到的,你活了这么多年,也许只有‘神冥公’一脉才能做到。”她说着顿了下,“我师父死前跟我说,她是为了躲你,才进了琼华山,因为她发现,你不能去那个地方,这么说来,当年躲进琼华山的那一支‘神冥公’的后人,知道即便是其他人进了旧址,也没办法取出华精玉,所以他们防备的,就是你。”
凌珞捋了捋自己的袖口,“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进琼华山的时候,我都还没有出生。”
“袁家……根本就是你们推到前面的傀儡,说不定只是‘神冥公’血脉之中,比较边缘的一个家族,而你或者你之前的人,一直以少祀官的身份出现在北冥国,把控着所有事情的走向。可笑袁家还以为自己有多么重要,这么多年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裴子墨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还挺庆幸,我对你还有用处,不然……我知道了这么多,恐怕下场好不到哪里。”
“怎么会呢?”凌珞笑着拉过裴子墨,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子墨,在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能会骗你、伤害你,只有我不会。”他说着也抬手拉开她的领口,看着她的肩头,眸光骤然缩紧,语气里带着几丝震惊,“你的血莲呢?”
裴子墨垂下眼,“我也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我在裴清歌的身体上醒来之后,血莲就跟着我一起去了,当时一次偶然的机会,白锦夜的血流到了莲花上,那朵莲花就开始温养,后来已经是半开了。”
“可你也知道,如果血莲一直都在,我的魂魄就没办法脱离裴清歌,我只能把血莲的种子剥离出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这个影响,我这一次醒来之后,身上的血莲花骨朵就没有了。”
凌珞捏着裴子墨的手慢慢缩紧,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一样,隔了很久气息才平和下来,他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的肩头,“这件事,以前也没有做过,我也没想过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过没关系,当年我能在你身上种下血莲,就还能种第二朵。只不过……子墨,到时候可就要委屈你了。”
“承受一次血莲种子剥离之苦,再种下血莲的时候,恐怕也没有那么轻松。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来解决,你先去找白锦夜。”
“好。”裴子墨站起身,慢慢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如果实在不成,也没必要勉强,毕竟还有裴姝,你从小就这样照顾我,我能帮你做这么多,已经没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凌珞轻笑一声站起来,“裴姝也不见得合适,以她现在的情况,大概也没办法再接受淬体了,上次她被袁澈带走逆天改命,现在整个人就剩一口气,而且整个人也苍老得就像百岁老人。再说,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可做不来什么太亲密的事。”
裴子墨微微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凌珞抬手拉住她的手,“还是,子墨,你已经忘了,你曾经可是说过要嫁给我的。”
裴子墨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我那时年纪小,再说……”她微微停顿了下,“如果再移植血莲种子,我怕我承受不住,上次剥离血莲的时候,我都恨不得直接死了。”
“你小时候可不怕痛。”凌珞笑道。
“那时候……不是为了活下来么?”裴子墨抬眼看他,“可哪知道活下来,到现在,还要经历这些?”
“你放心吧,我会找到最稳妥的办法。”凌珞看着她。
“好。”裴清歌沉默了会,站起身,“那我现在就去琼华山了。”
凌珞点了点头,目送着裴清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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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裴子墨一起到琼华山的,还有萧家。
萧公瑾找到锦成的时候,他自称“张璟成”,这名字和长相,显然都是白锦夜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