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借郑三顺的牛车,崔桦也就没理由送大菜去了,便把竹篓里装好的大菜又拿出来放进了灶屋里。
崔桦今日去镇上,主要是想再买些做口脂的蜂蜡,当然了,现在没有蜂蜡一说,她要买,就得买一整块儿蜂窝,不过,就这都不一定能碰上,她也是想着今日逢集,才碰碰运气的。
若是买不到,就只能用猪油熬了。
年下,猪板油价钱也贵了不少,一块儿纯净的猪板油都已经卖到百文以上去了。
崔桦注意到,村里这几日有不少人去双门村那边的作坊榨清油吃,榨油的豆子看起来不像黄豆,不大不小,不黑不黄的,具体是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刚刚出发时,牛壮实也搬了两麻袋放在牛车上。
说镇上的油坊大,榨出来的油清亮些,同样的,价钱也更贵些。
到了镇上后,牛壮实非让花氏跟着他去榨油,崔桦就只好带着牛翠竹和杨氏另走了。
这是崔桦第二次来镇上的早集,也许是今日比较早,集上人特别多,尤其是摆摊儿的,简直挤破脑袋。
牛翠竹背着粪蛋儿,杨氏平日很少出来,这会儿看哪儿都新奇,崔桦就只好一个人走在最前头,晃晃悠悠间,打眼竟看到了周氏。
她本想擦肩而过,可周氏却好似没有那个意思,一把就揪住了崔桦的一只衣袖,眼神中闪过丝几不可察的阴狠。
“来人啊!快来人啊!抓贼啊!这个贱丫头偷钱啊!”
“大家快来帮忙啊!就是她,把刚刚我买鸡蛋找回来的十个铜板偷了!”
一瞬间,崔桦周围就空出一大片,随即就是铺天盖地的讨伐声儿。
“这年头,看人真不能看相貌,你们看看,长的白白胖胖的,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就是,看穿着也不错,估计是从小惯的毛病!”
“……”
崔桦白眼一番,径直瞪向了刚刚那个说她白白胖胖的妇人。
你才白白胖胖,你全家都白白胖胖!
妇人……
这样的诅咒我还要更多!
牛翠竹刚刚被人挤去了后面,等他拨开人群出来,旁边几个妇人的口水沫子都快淹死崔桦了。
“你们放屁!我妹妹要什么没有,怎么会偷银子!”
说话间,他转头才发现,揪住崔桦说她偷银子的竟然是周氏。
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自家妹妹偷银子,他是万万不信的,可若是说周嫂子污蔑,那理由又是什么呢?
“周嫂子,你……”
周氏之前倒是没注意到牛翠竹和杨氏也在。
“竹哥儿,你也在啊!也好,你妹妹偷了我的银子,你说说,该如何处理?”
牛翠面色迟疑又难看,“周嫂子,你们家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了?是不是郑大哥被辞了?还是荷姐儿或者琉哥儿得了急病?”
“你要是有难处你就说出来,都是一个村里住着,我们家肯定会帮你们的。”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走投无路了,但这种坑人的事儿还是不要做才好,会遭报应的!”
“周嫂子……”
牛翠竹越想越多,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肯定没错,最后竟急得满脸通红。
“周嫂子,你倒是说啊?你们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周氏从来没见过这种人,气的头昏脑涨,一时间竟分不清牛翠竹到底是在演戏诅咒她,还是真的想帮扶救助她了!
崔桦一直在旁边憋笑憋的发抖,见时机成熟,便开口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