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阳没有哭,没有闹,他崩溃了。
在吕艳兰的再三央求下,荣阳最后顺从了母亲的请求,去农药店买了两瓶农药,并将农药勾兑后拧开瓶盖含泪递给了母亲吕艳兰,吕艳兰喝下农药后挣扎了一阵,中毒身亡。她的眼中满是解脱,做人太苦了。
此后,公安机关接到村里人的举报,赴现场查验尸体时发现死因可疑,经初步尸检后认为死者死于有机磷中毒,遂将荣阳带回派出所调查,荣阳如实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实。
“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让我买农药时的眼神,我知道她要农药做什么,但是我……”荣阳说到此处已经泪流满面了。
杜庸沉默了。
程都的眼中满是惊讶之色,他以前常听人说生活不易,可他看到的都是广场上拿着退休金跳舞的幸福人生,觉得人生的不易没有那么的不堪,只要奋斗总能圆满。
今天,当听完荣阳所说后,他突然觉得原来现实中人生的苦更加的不堪,不是你努力就能圆满的,很多情况下,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无法上岸,生活的无奈与苦闷是完全不可控的,只能硬挺。
这也许就是生活的缺陷美,你永远不知道明天来敲门的是幸福人生还是悲惨世界。
“虽然我知道你心里苦闷,不想过多的提及往事,但是有些问题对你的案子很重要,我不得不问。
你买回农药后,是你给你母亲灌的药,还是你母亲自己喝下去的。”杜庸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
“是她自己喝下去的。我把农药递给我妈后,她什么都没有说。
我当时就站在床边,眼睁睁的看着。我想去阻拦,但是我的身体动不了,我就像根木头一样的戳在那,眼睁睁的看着……”荣阳说不下去了,眼泪已经朦胧了他的双眼。
……
杜庸和程都走出看守所时,被告人荣阳的姐姐荣娟快步走了过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位记者。
之前方轶嘱咐过杜庸,这个案子很敏感,让他说话一定要注意,所以当两位记者询问被告人的情况时,杜庸只能用案件尚未审理,不方便告知为由婉拒。
在车内,杜庸简单说了下被告人荣阳的情况,下午还要去法院阅卷,所以没有说太多。
……
主任办公室内,万可法、杜三娘、华连成与方轶边喝茶边聊着事。
“老华,你刚才说的不良资产业务,你的团队不是一直在做吗?”万可法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不紧不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