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李昙年去镇上卖了东西回来,糖浆就已经发酵好了。
她从房中找了一块干净纱布出来,将糖浆中的渣滓过滤掉后,就在灶下架起了小火,将浆汁倒在了大锅里,边熬边搅。
芽糖容易糊锅,所以,火候要控制,更不能停了搅动。
二宝、三丫还有小四宝正一眼不眨的盯着锅里看,就想看看这一锅的水怎么变成芽糖的。
眼看着那青白色的浆汁渐渐变的粘稠,二宝忍不住兴奋道:“芽糖, 真的是芽糖!”
三丫翻了个白眼,心道娘都说了在做芽糖,自然是芽糖,他这不是大惊小怪的废话吗?
然而,当锅里的东西彻底变成了焦黄色,三丫还是止不住欢喜道:“拉丝了,娘,芽糖拉丝了。”
李昙年好笑的看着三小只,径直就将芽糖盛在了陶罐里。
此时,陆家老宅。
杨婆子听闻陆执醒了的事儿,不由狂喜:“什么?三郎他居然醒了?”
“可不是,不但醒了,而且,脾气还渐长,我和大郎好声好气的跟他商量,要他将大宝过继给我们,他不答应就算了,还让我和大郎滚!”
陈氏不无委屈的告着黑状,小杨氏眯眼笑了笑:“大嫂,瞧瞧你这急性子,三郎才刚醒呢,你就跟人家提过继的事儿了,要我是你,我也得跟你急。”
陈氏有些不满:“我提又怎么了?三郎他如今都伤成这样了,未必,还能重新出镖不成?往后,他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拿什么养那几个孩子,我将大宝过激过来,也是为了他好不是?”
杨婆子皱上了眉头。
往日三郎出镖时,每月都会给她银钱,所以,她一听说三郎醒了,才会那么高兴,可老大家的这么一说,她又反应了过来。
是啊,三郎醒了也是个没用的残废,别说往后从他那里拿钱了,他不打自己的主意就不错了!
小杨氏看了看陈氏,又看了看自家那目光短浅的婆母,忍不住发笑。
“你们莫不是忘了老族长那里的十二两银子了?若是三郎死了,娘还有机会把银子拿回来,可三郎这么一醒,往后他还愿不愿意给娘,那就不一定了。”
杨婆子听得这话,顿时清醒了一般,忙匆匆往外走去。
“娘,你去哪儿,过继大宝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呢!”陈氏忍不住喊了一声。
小杨氏翻了个白眼:“大嫂,你怎么就分不清轻重缓急呢,三郎要不把那十二两银子交出来,往后你家大丫头的嫁妆钱也得缩水。”
嘴上这么说着,小杨氏心里则不屑的很。
还过继呢,过继过来干什么,这不是要给她家金疙瘩和银疙瘩争财产吗,当他们二房是傻子不成?
就算老三,她也不会同意的!
杨婆子急匆匆赶到赵家院里时,李昙年刚好用筷子给三小只一人挑了一大块芽糖,四目相对,杨婆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大踏步往东捎间走去,嘴上还不住的哭嚎着:“三郎啊,我苦命的三郎,你可算是醒了,可担心死为娘了,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啊!”
陆执被她吵醒,缓缓睁眼,就看到杨婆子抽抽搭搭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