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下。”苏芸暖进屋和潘玉虎说了一声。
潘玉虎听说是去给祈煊的姨母治病,自然不会阻拦,玉双和玉宝照看家里,苏芸暖跟着祈煊出门。
这会儿又开始下雪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鹅毛般的雪片在如刀的风里打着旋儿,风刮到脸上都像是小刀子割一般疼。
一阵冷风吹来,苏芸暖觉得自己被吹了个透心凉儿,只能用力的裹紧了身上的袄子。
祈煊看在眼里,伸手解开了腰间的大带,把兔皮袄子脱下来递给苏芸暖:“穿上吧。”
实在是太冷了,苏芸暖并没有扭捏着拒绝,兔皮袄裹在身上有些大,这一对比苏芸暖才发现自己真是可以用瘦小枯干来形容了。
祈煊走过来把大带缠在苏芸暖的腰上,动作极快,但少年身上淡淡的冷香入鼻,苏芸暖的脸忍不住红了,刚想退后躲开,就听祈煊说:“你要病了就无人照看玉虎兄弟了,我本就愧疚的很,马虎不得。”
苏芸暖:“……!!”
兔皮袄子很暖和,苏芸暖甩了甩头大步往前走,祈煊刚想说慢点儿,就见苏芸暖那小小的身影一晃就栽下去了,他奔过来从雪堆里把人捞出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芸暖想哭,她过去那么多年都算在内,也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雪啊。
一根木棍递到面前,祈煊说:“抓着木棍走在我后面,慢些走。”
默不作声的跟在祈煊身后,跌跌撞撞总算是来到了山脚鬼屋门前了。
为什么叫鬼屋,原主也不知道,只是村子里的人都不会靠近这里,也没人知道这里住着什么人,潘玉虎是进山打猎遇到了祈煊,从那之后跟着祈煊学打猎的,至于什么时候遇到的,原主也不知道。
所以,苏芸暖对鬼屋知之甚少,抛开鬼屋这两个字,面前的宅院比愚谷村的房屋规整太多了,大门上的红漆虽然剥落了许多,但厚重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墙很高,上面盖着灰褐色的瓦片,站在门口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
祈煊在苏芸暖打量院墙的时候,一纵身就上了墙头,再落入院子里打开大门:“姨母一个人不安全,所以门是闩着的。”
苏芸暖点头表示理解,迈步进屋。
院子里很干净,一颗杏树一个人都抱不住,年头可不少了。两侧厢房门窗严实,正屋三间,两侧还有耳房,青砖灰褐色的瓦在冬日里清冷也厚重。
“姨母,阿煊回来了。”祈煊站在门口,恭敬的问询。
门里传来了妇人虚弱的声音:“别到这屋来了,去歇着吧。”
祈煊再次出声:“阿煊带潘家嫂嫂过来了,她会岐黄之术,能给姨母诊治。”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妇人才说:“有劳了。”
苏芸暖全程看着门里门外的言语互动,默默地记在心里,言谈举止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地方,能学就多学点儿。
进了屋,祈煊带着苏芸暖到了东侧卧室,拔步床上年轻的妇人已经站起来了,年纪也就三十出头,秀眉入鬓,杏核眼,面色枯黄嘴唇青/紫泛白。
“潘家小娘子会医术?”崔织娘请苏芸暖坐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