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过判决的旨意会下来的那么快,这才刚出了新年没几天。梁长安刚用完早饭就听闻张茂德判斩刑,阖家流放两千里到南疆的消息。
“张姨娘可有什么动静?”梁长安伸手拿过外衣,往身上一披,掀开毛毡子的时候又道:“这毡子摘了吧。”
黛蓝先回到:“是。”接着跟在梁长安的身后走出正厅的门,接着回答:“一切如常,只是有张家的婆子来找张姨娘,她拒见了。”
拒见了。张姨娘这是要不管她娘家死活了,心够狠的。梁长安一边想一边快步往谨明院走去。
今早下的旨意判决了张茂德不算什么,张茂德顶多算个前戏,重头的还等再等等。这不过这一切还得在问问阿翁,她年岁浅,对朝中事看不清,可自家阿翁却是从先帝起就做了官的。加上,她想知道张执将军在这场元宗帝推动的动荡中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到了谨明院的时候,梁群哲用完早饭在浇花。梁长安疾步走到梁群哲面前,声音略沉的道:“阿翁,张茂德判斩刑了。”
“我知道。”梁群哲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舀起一瓢水慢慢的浇到花上去。
“那阿翁为何还这么悠闲?”少年人的声音总是很清冽,还带着没变声前特有的明亮。
闻言,梁群哲拿着瓢看了自己孙女一眼。少年人总是沉不住气的,哪怕自己孙女平日里冷面少语的。此时,也透出几分焦急来。
“他如何与我又不相干,我作何焦急?”
话一入耳,梁长安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后,声音放缓的问道:“父亲可知道?”
瓢被梁群哲轻轻的放在水桶之中,水面上的涟漪缓缓的荡到桶壁上平静了下来。梁群哲站起身,背过手,盯着梁长安的眼睛到:“你想知道吗?”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水面上的瓢开始滴溜溜的打转,梁长安眯了一下眼睛,转过身往屋中走道:“不想。”
看着梁长安的背影,梁群哲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子女生来就是父母的债,这结难解。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正厅,梁长安给梁群哲沏了杯茶。
“阿翁,圣人此番动作极快。从有人状告张茂德开始,圣人当日就剥了他的官职。短短五日,圣人就下了圣旨。”梁长安说道这里,抬眼看了看梁群哲的反应。发现梁群哲只是面色如常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只得接着道:“阿翁,张执将军会不会有事?”
只见梁群哲喝完茶碗中的茶,放下茶碗后。抬起头对梁长安道:“你同张执很亲近?”
“我很仰慕张执将军。”梁长安有意无意的用手触碰着茶碗的外壁。
“圣意难测。张执成名太久,功劳太高。”剩下的话梁群哲没有说。功高震主,再加上圣人身体每况愈下,张执却还可以打死一头老虎。
梁长安的心一下凉了不少,虽然她也是这般猜测,但自己终归会找些由头安慰自己。现下梁群哲把话一挑明,自己那点侥幸心可是一点都没有了。
气氛一下沉默了下来,梁长安不开口,梁群哲也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