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清晨遮天的浓雾里,吴奈和克来恩相继出门了。
因为要去拜访发明家雷帕德,所以他婉拒了吴奈一起去本土非凡者聚会的提议,出门之后坐上公共马车,径直朝圣乔治区萨奇街方向驶去。
吴奈则在变化了两次容貌后来到了贝克兰德桥区的铁门街。
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了标记着“勇敢者酒吧”字样的招牌,招牌下矗立着沉重的黑色大门和接近两米的壮汉。
壮汉扫了吴奈两眼后,任由他推门而入。
这个时间点来喝酒的人并不多,酒吧内很安静,只有酒保孤零零的站在吧台后面。
吴奈走到吧台边坐下后,不等酒保开口,抢先说道:“一杯南威尔啤酒,另外,我找卡斯帕特·坎立宁。”
“好的,他在三号球桌室,酒5便士。”酒保熟稔地回答,同时将一个装着黄金色酒液的大木杯递给吴奈,动作之间完全没有对陌生人的防范,仿佛在与一个多年老友攀谈。
这很不正常。
但也很正常。
为了加快自己的脚步,吴奈在声音里加入了以午夜诗人】心理医生】倾听者】三种非凡特性为主交融在一起的非凡能力。
这种以声音为载体的能力,即使是序列五的存在一不小心也会被干扰,更别提普通人了。
接过酒水,微微泯了一口后,他端着酒杯来到了三号桌球室,推开了房门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长着大鼻子,穿着亚麻衬衣的半百老人。
他脸上有一道翻口的、巨大的伤疤,从右眼角一直拉到右侧嘴边,看到吴奈后沉声询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吴奈空着的手从衣兜里摸出十镑放在球桌上道:“重要的是它们,带我去非凡者的聚会吧。”
“没问题。”
卡斯帕特·坎立宁看着这超出自己预料的大面积纸币,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遵循着自己内心的声音浑浑噩噩行动起来。
他先是递过来一个铁面具,然后领着吴奈一瘸一拐走向酒吧后厨的位置,进入后面的巷子里,绕进了一个黑灯瞎火的屋子。
通过检查后,吴奈进入一处起居室。
这里的茶几上点着一根蜡烛,昏黄微弱的光照得整个房间影影绰绰。
茶几周围的沙发和椅子上分别坐着十几个人,清一色全都都是兜帽长袍铁色面具打扮。
吴奈安静地在这里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然后听着众人开始提出各自所需要的物品与想要售卖的物品。
其中一个脸庞圆乎乎的男人引起了吴奈的注意。
他身上有药师】的味道,主要推销的物品也是药剂,尤其是加入了木乃尹粉能够助兴的特殊药剂。
可惜这次的小聚会上并没有多少可以调配成魔药的非凡材料。
故此,吴奈花费了一些金镑在这位药师手上拿到一些特殊的草药种子后,直至聚会结束,都没有再出过手。
而未得到想要之物的吴奈,从这件小黑屋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回到明斯克街15号。
在重重叠叠色块的簇拥下,他穿梭灵界来到了贝克兰德北区的佩斯菲尔街。
这里有一座纯黑色的教堂,两侧各有一座钟楼,呈现对称的美感,正是黑夜女神教会贝克兰德区总部所在,圣赛缪尔教堂。
吴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随手从灰雾之上取出黑夜圣徽,迈入教堂,穿过安静的走廊,沐浴着刺穿彩色玻璃的阳光来到了大祈祷厅。
这里很昏暗,适合与女神沟通。
吴奈找了个角落坐下,在沟通奥丁之身的同时,埋低脑袋双手交握,开始祈祷:“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您是隐秘之母,厄难与恐惧的女皇......”
祈祷之中,闭着眼睛的吴奈灵感勃发,体内的源堡】与混沌海】双源质都在隐隐季动,缓缓盘绕在他的灵体之上。
下一刻,无边无际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一丛丛夜香草和深眠花摇曳着在黑暗里生根发芽,盘绕在吴奈的脚边。
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花草静谧的幽香就仿佛杀死了时间,令这片虚幻的世界处在永恒禁止的状态。
她穿着层叠却不繁复的幽黑长裙,款款莲步而来。
“又见面了。”
黑夜女神声音轻柔地开口,这一次她以正常人的身高一路走到了吴奈的身前。
距离近到吴奈只要朝下看一眼,蕴含隐者唯一性】的双眼,就可以清楚捕捉到女神隐藏在星空夜幕般纱裙内的纤细玉足。
晶莹白嫩的脚趾圆润如一粒粒珍珠,足背细腻的肌肤半透明到可以看到青色的脉络,散发着朦胧的光泽,仿佛世间最顶级的玉器。
哦,女神在上......吴奈呼吸一滞,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抬头看向黑夜女神秀美无比的脸庞,然后起身以绅士的姿态行了一礼: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阿曼妮西斯女士。”
“奥丁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黑夜女神澹澹询问道,身上覆盖着黑色短毛的八条手臂舒展,若非吴奈自身的位格足够高,此刻他已经因为这一幕炸裂开来了。
“我希望进入霍纳奇斯山脉,观察观察那位‘半愚者’安提哥努斯,事成之后,我会帮你去取永暗之河】的河水。”吴奈开口道。
“哦......”
黑夜女神毫不意外地带着笑意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先去找那条蛇,获取她身上的非凡特性......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不是永暗之河】的河水,甚至我完全不需要你去取它,只要你帮我......驱除身上的疯狂!那些来自原初】的精神残留!”
“看来女神蓄谋已久......”
吴奈低笑一声道:“或许你从刚见面,发现我身上的特殊开始就在打这个主意,但很遗憾,我没有办法做到。”
“是没有办法做到,还是不愿意做?”
黑夜女神语气平和地开口说道:“我知道单凭带你进霍纳奇斯面对安提哥努斯的价码还不够,在这个基础上,我愿意继续补偿,甚至付出一切代价......”
“这个代价包括对女神造成亵渎?”
吴奈直接了当地开口道:“原初】的烙印与精神铭刻在了非凡特质最细微的粒子里,想要过滤掉它们,我必须亲近你的每一寸肌肤,呼吸你身上的每一点非凡特性,并且不敢保证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