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科伯顺便买了一份都市之窗的晚报。
任何一家报纸,都没有都市之窗在威特罗杀人案上的报道,最及时并且对案件的描写更详细。
仅仅是通过这份报纸,科伯就能推测出案件的进程大约到什么地方。
他对这个案件太关注了,他与威特罗有些很密切的关系,他越来越觉着或许卡文迪才是最真实的他,私底下与威特罗接触,用的也是卡文迪这个身份。
克罗佛多美术馆副馆长,伟大艺术家贝卡斯的学生,在绘画上具有天赋的天才...这一切在科伯的眼中才是伪装。
他的家在蒙特市近郊,一处高档别墅区内,将车停入在封闭式车库内。
他直接从里面的内门走入家里的侧室,并通过里面的一条走廊,进入他家的客厅。
“呼...”
悠长叹了口气,科伯顿时感觉自己的双脚犹如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非常沉重。
从没有过...
他这一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充满着恐惧,就算是他从报纸上看到了威特罗被警察击毙,甘农镇那里发生的案子被人们发现了。
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
他总是为自己准备后路,就算是警察找上门,科伯也能找出很多借口和理由来开脱,他自认为在蒙特市内,借着老师贝卡斯这颗大树的庇护。
他也能求助很多大人物的关系,总会有办法从这桩案件中完美脱身。
可直到今天,当那位圣子,即使是老师也极为尊敬的年轻人直接说破他的身份时。
科伯才明白,有钱,有人脉,有能力,即便是有再多完美的理由和手段,在那位圣子面前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仿佛无所不知,科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水洼里面的小鱼,而那位圣子却准备用一张大网把他给捞起来。
他无处可逃,更无处可去。
“哥,嘿嘿,怎么样我今天晚上可以出去吗?”
另一道声音,让仍旧处于恐惧中的科伯稍微定了定神。
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科索’,这位在外界生命之卵组织当中失踪的‘K’。
他曾要求弟弟‘科索’取一个正常点的假名进入生命之卵,结果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做一些与常人背道而驰的事。
他的假名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字母而已。
“出去?你想出去干什么?”
科伯的表情就像是在克制他复杂的情绪,恼怒和恐惧交织,最后会彻底成为失控的暴怒。
科索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怒哥哥的怒火。
“你要老老实实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就算威特罗这个案件,警察最后查不到其他人,已经结案了,那你也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出去。
出去之后要立刻离开蒙特市,离开联邦,去‘约州’的任何一个小国,我会保证你的生活费用,以后...”科伯咬牙道“别在回来,你别忘了外面还有一位大记者在不断找你。”
“都是伯里斯这个家伙,我宁愿离开这里,第一件事先把伯里斯给弄死。”
科伯没有去听弟弟在那自顾自威胁空气的话,他摊开手中都市之窗的晚报,想要看威特罗案件最新的进展。
已经提取完毕所有死者遗骸的基因组织,会在联邦警部的基因库当中进行比对,联邦警部要查清楚这些死者的身份。
最后就是通知家属,这个流程会很漫长。
但这个案件或许快要结束了,以后会看不到威特罗案件在报纸上面继续出现,当警察选择结案之后,这个案件会丧失官方的热度。
只留下传说,和扑朔迷离没揭开真相的结果,例如威特罗杀人的动机,他的精神状态,他弑杀是否和性格有关等等……
让公众们和一些社会评论家,心理学家,以及小说家来二次创作。
最近这段时间,威特罗案件,就如同是刊登在报纸上的一篇连载小说一样。
而现在终于要结尾了…
“嗯?”科伯眼睛眯了眯,他看向这则报纸的另一面。
伯里斯这位最近在都市之窗报社崛起,并且靠连续报道威特罗案件扬名的记者,竟然在同一天的晚报上,发表了两篇新闻稿。
除了这起案件之外,另一篇新闻则是报道了今天上午在圣尼尔教堂内发生的事情。
“玷污教会圣物,靠亵渎,唤醒神罚惩戒!”
这上面的新闻内容报道了今天在圣尼尔教堂内发生的事情。
生命之卵煽动一群年轻的学生,跑到圣尼尔教堂内企图损毁教会的圣物。
最终造成神罚,一个个忏悔跪在地上祈求宽恕,并且主动要求留下来进行自愿劳动。
这篇新闻的最后部分写着:“今天圣尼尔教堂内外格外洁净,唯有用心,真心诚意的去擦拭,才能洗涤身上所背负的罪孽。
擦拭神像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圣灵在擦除你灵魂被玷污的部分。”
这篇新闻上刊登出来的照片,恰巧是斯图尔的身前跪倒一片生命之卵年轻成员这一幕。
在照片里,斯图尔气质圣洁无比,他手上托举着圣物,那双眼睛并没有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祈求忏悔的这群人。
而是直视前方,仿佛在这一刻科伯的眼睛与对方照片上的视线产生了接触。
那是一道圣洁审判的目光,直接刺入他身体内的灵魂一样将其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