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啊,我的苦命的哥哥啊!”
深秋凄冷的山风,仿佛是应景的丧曲,伴随着入村的女人们的哭声,哀嚎着。
曹新元死了,昨天下午咽的气,然后曹家的子侄们,便往曹新元的亲戚家报丧去了。
今天早晨一大早,村口便传来了奔丧的女人的哭声。
林强早晨匆匆吃了两个煎饼,便赶到了林长江家里面。
到自己三叔家的时候,人已经齐了。
“强子你和你哥核对一下账目。”
林强刚进屋,林长河便安排了任务。
随丧礼的账目,都等级在一张黄纸上,林强和林涛核对完了一遍,总共是四百三十二块钱。
“账目核对清楚了。”
林涛对林长河说道。
“那咱们赶早吧,完了事还都有各自的事情。”
于是,林强抱着账目和钱,林涛和林明抱着一大堆黄纸,然后叔侄六个人,便从林长江家出来。
出到胡同口,遇到林长宏的老婆。
“哎,长江,这是要去赶公事?”
林长江的老婆昨天晚上的时候已经去了曹家,按照风俗,她要在那边守到明天下午才能回家。
“嗯。”
林长江一脸的悲伤。
“长江,人都得走这条路,劝着秀芬点,别太伤心了。”
一行人进了曹家胡同,便见到胡同口扎着的纸马,斜靠着墙,放在一边。
胡同口里面已经站满了人,有来看的林家村民,还有帮忙的曹家人,另外还有村长林长东。
村子小,村委里面干活的人就只有三个,村里有了丧事,那村委自然的就要承担起治丧委员会的工作。
进胡同一米的地方,摆着一张破课桌,林强看着眼熟,正是自己当年用的那张课桌。
林古敏拿着毛病,在登记奔丧的亲戚带来的账目。
林古敏六十多岁,读过几年私塾,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村里面谁家有了丧事,都是他主外柜登记账目。
林长江家算是曹家的至亲,自然要赶在最前面吊唁。
大嗓门的曹洪山看到林长江来到门口,立马大声喊道:“曹公讳志元二女婿林长江客到!孝子孝孙恭候!”
曹洪山的嗓门在整个野狼沟村上方回旋,在灵屋哭丧的曹新元的亲侄子听得清楚,便都拿起了哀仗,准备听着外面喊桑的人下达指令。
灵屋外面的供案前,列着两排曹新元的孙子辈。
曹家在野狼沟村总共六户,其中曹新元独占一户,现在曹新元死了,他这一户,便也不存在了。
另外,曹新元弟弟传下来三户,分别是曹山清,曹明清,曹海清。
还有两户,就是老光棍曹洪山和曹洪山的侄子传下来的曹水清。
曹洪山的辈分,在整个曹家算是最大的,连“清”字辈都要叫一声爷爷。
曹水清虽然叫曹新元一声叔,但是关系已经到了五服头了,所以没有资格到灵屋里面陪灵。
然后,里外传达消息,接待客人,买卖东西等等的工作,就自然落到了曹水清的头上。
“快都跪好了!”
曹水清看到林长江家人来了,忙到供案前,对外面陪灵的几个后辈嘱咐了一句。
然后他又跑出来,迎了上去。
“长江,你们是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