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白将军，王龁率领的五万秦军，在丹水未登岸，便死伤过半，登岸之后，被赵军团团围住，王将军……”

白起听到这儿，心就凉了半截儿，知道坏消息又传来了，但他还是要听到最后，故作镇定道：“王将军如何了？”

“王将军身中数箭，掉下船去，生死未卜。”

“知道了，下去吧。”白起紧握着拳头，待斥候退去，身子一个趔趄，险些裁倒在地，旁边的侍卫急忙过来搀扶。

泫氏城。

夜幕降临，又到了赵忠最惬意的时刻，篝火已经燃起，他就盘膝坐在旁边，火光映照着他这张稍显英俊的脸，眼睛却盯着树叉上的烤鱼，已经烤得泛黄了，再烤一会儿就能吃了。

香味儿四溢，闻上一口，口水直流，又困又饿又有点儿愤怒的司马梗，就在赵忠对面的木桩上绑着，本来死不了就够难受了，现在还要抵挡烤鱼的诱惑，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了，这种饿肚子的感觉，很让人难受，没见到食物的时候，会稍好些，见到食物又吃不到食物，才是最要命的。

营里到处都是烤鱼的味道，今天打了胜仗，赵忠特意犒赏三军，让军士可以烤鱼吃，但有个要求，捉到的鱼，半斤以上才能吃，小的一定要放生，不然明年这条河里，估摸着就没鱼了。

整个军营热闹一片，还有唱歌的，胡唱八唱的，总之跟女人有关，都是一些老爷们儿，什么露骨的词都唱得出来，没有人会害羞，没有人会觉得不妥，一个个咧开嘴的笑，军营三年，母猪赛貂蝉，这群士兵已经跟着廉颇抵御秦兵三年了，估摸着枪都生绣了，但只要让他们看到女人，赵忠相信那些绣迹会瞬间掉落。

反正司马梗很难受，觉得赵忠是在故意折磨他，赵忠一个人吃烤鱼也就够了，还让全军一块儿吃，鱼香味儿折磨着他的味觉，五千骑兵，死伤殆尽，折磨着自己的心灵，自己恨不得早死，偏偏赵忠要如此折磨人。

“赵忠！有种你杀了我！事已至此，我但求速死！折磨人的，不是英雄好汉！”

司马梗终于像野兽一样嘶吼起来。

赵忠看看树枝上的鱼，已经烤成了深黄色，甚至还有点儿黑，鱼肚上还滋滋的往外冒着油，这就说明鱼已经熟了，赵忠在没进厂打螺丝之前，还干过一年的烧烤学徒，老师傅说过，凡是肉类，烤得往外滋滋冒油的时候，就说明已经熟了，赵忠至今记忆犹新。

这门技术没想到会在战国用上，自己什么时候卸甲不干了，就在城里支个烧烤摊，专门儿烤鱼，估摸着生意不会太差。

站起身来，咬一口黄焦酥脆的鱼肉，吧嗒着嘴走向刚刚吼叫完的司马梗，嘴里说着真香真香，便到了司马梗旁边。

“司马将军，你刚才说什么？说折磨人的，不是英雄好汉对吧？”

“哼！”司马梗怒气冲冲的将头扭到一边，尽量不让自己看赵忠手上，滋滋往外流油，香气四溢的烤鱼。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人，活得很简单，就没想过当什么英雄，更不是什么好汉，这一回，我只求帮我哥哥打赢白起，就行了，你们秦人太卑鄙无耻了，打不赢廉颇将军，就用离间计，你们秦人就是英雄好汉吗？只怕没一个吧？”

说着话，赵忠就又咬了口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