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缓缓睁开眼,呆呆地看着祈安安有一刻钟,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晶亮。
“艺芯!艺芯,你来了?”老先生语气微弱,喊出名字时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他夹着心跳测定仪的手指头动了动。
“卢教授,高艺芯是我妈,我是她的女儿祈安安!”祈安安俯下身体,低声说道。
“哦,是安安啊,你来了!”老先生的话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终于等来她的放松。
也许他失望的是,来看他的人不是母亲吧。
“卢教授,雏菊是您送的吗?”祈安安把憋了许久的疑问问出口。
“是的,是我让儿子去送的。”老人的声音虚弱但还算清楚。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您要找我呢?”她生怕他下一刻就把眼睛闭上。
“我也尝试了好几次直接找你,但我被监控得死死的,也不想让你被卷进来,就想了这招。”卢教授说了个长句,气有点喘了。
“是谁在监控你?”
“我也不知道,但这么多年,我的身边一直有人在监督。”老人家的脸上有无奈有痛苦。
“那你怎么现在又能见我了?”
“冷少找到我后,秘密把我转移出来,又派人保护了我,我这才敢催他带你来。”老人家还是像个答疑解惑的教授,耐心地回答着问题。
原来是这样。
“卢教授,我给我妈转移骨灰时发现骨灰有问题,我怀疑我妈的死有蹊跷,骨灰被调包了。教授,您了解当年的情况吗?”祈安安终于问到重点了。
“其实,你母亲她……她可能没有死!”卢教授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凝固,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窗户。
“教授,教授?”祈安安着急地摇着卢教授的手。
顺着他的眼神方向,祈安安看到窗外有一个矫健的身姿从树上一跃而下。
心跳监测仪已经在报警了。
“漠寒,漠寒!”祈安安朝着门外大声呼叫。
冷漠寒推门而入,看到卢教授的样子,立刻明白出了什么事。
“叫医生,快!”他挥手叫保镖。自己则冲到床头,按下报警铃。
而祈安安已经跑到窗边俯瞰下去。
除了树枝摇晃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祈安安转头往门的方向跑:“窗外有人,我去追!”
“我也去!”冷漠寒迈着大长腿疾步跟上。
祈安安从楼梯追下去时,住院部的楼下一片安静,连个行人都没有。
她绕着楼转了一圈,无功而返。又噔噔噔地跑回三楼。
冷漠寒跟在后面下了又上。“你看到什么了?”
“有人躲在那棵树上!卢教授说一半时,看到他,突然就喘不过气了!”祈安安站在窗边指着那棵树。
冷漠寒也来到窗边,那棵树枝繁叶茂,若蹲在枝干上确实视线可以与卢教授的病房平齐。
“调监控!”冷漠寒紧急调了天罗和烈焰过来调查。
这边值班医生已经赶来,但心跳测定仪上已经变成一条直线了。
医生翻了翻卢教授的瞳孔,摇了摇头。
“通知家属,准备后事吧!”
祈安安焦急地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在说话,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医生表情沉重地摇摇头:“患者本身就是肺癌晚期,内脏器官都已经衰竭。这几天他的体温都偏低,说明生命体征已经不正常了。再加上,你们有没有去刺激他?”医生突然抬头审视着祈安安。
“我没有。但刚才他和我正说着话时,他眼睛盯着窗外,估计看到什么了?”祈安安尽力地回想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