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无思站在雪地里,杏色的披风上挂了一层飘散的轻雪。
原本和这冰雪一样安静的她,忽然感到一缕缕刺骨的冰寒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在她四周五步开外,戛然而止,形成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她猛地睁开眼,目光比那股冰寒更清冷。
脚下的雪地里红光微微一闪。红丝的兴奋比刚到这里更甚。而且,虽然它没完全露出来,但她也从它游走的声音里觉出它又粗壮了一圈。
既然红丝都认为是好东西,她自然也不能落后。
僵持了一刻钟,那堵看不见的“墙”越发收紧。而且有七个点位,阴寒夹杂在冰寒之中直向她要害涌入。
而且,她听到狂喜、贪婪的心跳,就在“墙”外。
红丝显然也感受到了,悄无声息盘在她脚踝上。
猝然,她变了脸色,胸口泛起一阵恶心,内力运转也戛然而止,再不肯吸收这被玷污的大自然的灵气。
“墙”外的愤恨随之而起,让她越发恶心。
“觉出不对来了?”红丝悠悠地。“没必要!大自然的灵气本就是生命汇聚而成。难道你要都推了?”
“但那是无数鲜活的生命,大好的年华,蓬勃的青春,却被背后的手为了一己之私,而生生剥夺了。他怎么敢!没人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它特意等了一分钟才开口,语调里没有半分情感的起伏。“她们死了,一个一个死的,死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背后的人停手了吗?没有!现在,他还要剥夺你的!有了你,阴寒的灵气只会更纯。而且,你绝不是最后一个。即便这件事终究会有最后一个,但他会停止吗?他只会产生更贪婪的欲望。”
轰——
她怒了!也瞬间通了——思想通了,奇经八脉之中沟沟壑壑的阻滞也通了。
冰寒、阴寒,管它是什么,只要是她能用来反击,用来阻止无辜杀戮的,她都让它疯狂运转起来,一泻千里地涌入她体内。
“墙”后人的兴奋刚又升起来,就被惊惧代替。围绕他们的阵势也在如此强劲的冲击力下若隐若现。
他们竟也是两个人,而且都年过半百、须发花白,一站一坐,一个布阵、一个卜算。只是他们形容枯槁、脸上带着惹厌的阴诡。与陈允、顾运截然不同。而且,他们明明没动,却实实在在是在“墙”外游走,以她为中心,显然是想在她运化这些阴寒后再一举将她困住。那卜算的老头更是形容猥琐,甚至舔了一下嘴角。
她的神色更冷了两分。“你们是怎么把我带来的?”
“倒是我小瞧你了!”站着的老头子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地将几粒黑豆融入阵法里,这才将阵法堪堪稳定住。
她冷哼一声,瞬时将内力运转加到七成。
一声可怕的咔嚓闷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住手!”老头子大惊失色,“雪崩了你也得死!”
“试试?”她半点没停,越发加速到八成。红丝也趁机盘在她后心,给她保驾护航。
卜算老头的大拇指停在中指中间关节的指腹处,尖声喊一句“东北”。
但华无思已经掷出一枚鲜红的晶石,刚好把他们的阵眼上“黑豆”击飞。
两个人忽然就定在当场,但方位却不是东北,而是西南。
“不好!凶——位。”一枚榛果正打在他脑门正中央。把他一直提着的这口气生生隔在那。
轰隆隆,大雪扑头盖脸地砸下来。
她及时撑起一个完整的阵势。那老头儿却慢了半分,两个人都被压了个结实,只勉强露出头来。
“你们是怎么把我带来的?”
布阵的老头子恨恨地,咬牙切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雪下的手也没停。
她冷哼一声,毒粉一弹,正点进卜算老头儿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