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伪币的流行时间,并不如他们之前查的一般,在卢仲接受矿脉的时候才出现。
早在谢远上任的时候,这些伪币就慢慢流通开来了。
只是那时的谢远忙着处理烂摊子,所以无暇顾及罢了。
众人忙碌了好几日,查出最早的一批伪币是从一家名叫通元的钱庄里流露出来的。
通元钱庄早在大晋开国时便由天武帝下令于中原各地建造,中央段铸的钱币会派送到各地通元钱庄,然后再流传到民间——可以说这是古早版的国家银行了。
思索之后,谢远化成商人,抬了一箱银子去通元钱庄,让人给换成五铢钱。
大晋年前,一千五百枚晋五铢称为一吊钱,一吊可换一两白银,七十两白银可换一两黄金。
钱庄的档手确认了白银真伪,称了重量,随后给谢远换了几箱子晋五铢。
谢远带回去,一箱一箱地倒出来,一箱一箱地查验。
结果发现,全是伪币。
少年温润的眼里沁着怒意。
“主公,这换来的尚且都是伪币,想必流通出去的更多了。我们该如何查出锻铸伪币之人,查出来后这些百姓的伪币又该如何处理?”霍去病看着这一地的伪币,面露愁容。
百姓们一年到头也就赚这么点钱,这拿到手的还都是伪币。
伪币要是被揭发出来,这不得炸开锅呀。
“自然是要那些锻铸伪币,将真钱吞进肚子里的人来处理,总不能让我们来做冤大头。”
谢远慢慢起身,让人把伪币全部收起来,想着如何设计钓出这些人。
这一想就想到了晚上,到深夜也没个思绪。
少年坐在木质长廊下,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温润的眼里有些许烦躁。
“夜深了,主公怎的还不歇息?”
谢远侧头。
来人是崔珩,走到谢远身边作揖,随他一道盘膝坐下,仰头赏月。
“我在想,如何设计引出那些锻铸伪币的人。”谢远叹气。
“他们锻铸伪币,必然是想嫁祸给主公的同时,自己从中狠狠捞上一笔。这年头,想要在短期内狠狠赚上一笔,再不动声色地把晋五铢换成伪币,拢共也没几个行业的。”崔珩摇着羽扇,微微一笑。
也没几个行业……
谢远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忽然目光一亮:“赌坊!”
想要在短期内赚到大钱,又能不动声色地把真钱换成伪币,那就只有赌坊了。
赌坊的庄家多在赌局中设有暗手,能操纵全局——
大晋赌坊只准以白银做盘,所以赌徒必须要带着白银才能下注。
只要让赌徒先赢钱,庄家把伪币换出去。等那些赌徒吃了甜头,想要继续赢钱,便会换了白银再进赌坊,再去赌博,如此循环往复,伪币源源不断流出!而真正能用的白银,就落在了他们手中。
“我得喻之,如鱼得水啊!”谢远拍拍崔珩的肩膀,兴冲冲起身回了屋中。
崔珩摇头一笑,悠哉悠哉起身回去。
给主公解惑了,他也可以回去歇息咯。
……
翌日清早,霍去病才起身洗漱用了早膳,正准备操练呢,就被谢远叫了过去。
“换一身行头,与我去赌坊。”谢远丢给他一身便衣。
霍去病:“???”
主公要赌钱?
“主公,君子远赌博。”少年从怔愣中回神,严肃地看着谢远。
谢远:“……有没有种可能,我是去查案的。”
“查案?”
“嗯,查伪币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