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点了点头,道:“对,你既已失去了信心,必然丧失斗志。所以,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还是必死无疑。”
席桓咬牙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上官天淡淡道:“因为我本来就不想杀你。我要留着你回去告诉杜青莲我究竟是不是上官天,顺便再替我带上这份拜贴。”
上官天左手一伸,从袖中掏出一物,平掌拍至席桓面前。
席桓左手接住,正是一份纸贴。
他跺一跺脚,嗄声道:“多谢不杀之恩,告辞。”
上官天抬头,朝着状元茶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哼一声,然后沉声道:“走,去金钩赌坊。”
正午时分,明月楼,楼下大厅。
杜青莲一边仔细查看席桓右腕的伤口,一边听着夏侯目和尉迟耳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以及二人自己的看法。
杜青莲看出,席桓不仅右手腕脉被挑断,而且伤口之中还被注入一种极其阴寒的内力,恐怕起码要用三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治愈。
杜青莲柔声宽慰席桓几句,吩咐他速去疗伤,心中却想:“难道这就是上官天的玄阴策?”
他抬头问夏侯目:“你们究竟有没有看清楚他的拔剑?”
夏侯目道:“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不仅出手快,而且身法也快。当时埋伏四周观察的弟兄,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只是看见白光飞快地闪了两次,然后就是他退后,桓爷受伤。”
杜青莲道:“有没有看清他的剑柄离开剑鞘?”
夏侯目想了想,道:“应该有,他动作虽然很快,但属下还是感觉,那剑柄确有在一刹那间离开过剑鞘。”
杜青莲点了点头,又问尉迟耳:“你可曾听出什么?”
尉迟耳道:“属下听出,他的说话声音显然是逼入内力加以变化后发出,可以肯定不是他本来的声音。”
杜青莲问“那么,你怎么看?”
尉迟耳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传说,上官天不仅不以真实面目现身,而且说话声音也向来通过变音发出。可惜,属下过去没有听过他的变音话声。否则一定能听出与这次之间的差别。”
杜青莲点了点头,环视厅内众人,问道:“大家有什么看法?”
一直站在杜青莲身边的矮道士戴蓬莱忍不住道:“此人的内力极阴极寒,很象传说中的玄阴策,而且剑法快速无比。刺伤席老弟的那一剑,极似当年上官天打败黑道第一剑客欧阳开山时所用的那招一意孤行,都是刺穿对方的剑柄挑断筋脉。所以,我看,十有八九,他就是上官天那老儿。”
高个道士舒方丈叹气道:“可惜,咱们对上官天的内功和剑法都只是听说而已,没有机会真正亲眼目睹。”
杜青莲打开刚才席桓交给他的那份拜贴,见上面写道:“秦楼副楼主杜青莲阁下亲鉴:兹定于明日巳时,率弟子八人登门造访,与阁下商议大风堂与秦楼各项事宜。大风堂堂主上官天叩。”
杜青莲沉思片刻,断然道:“好,就当他是上官天,咱们明日就恭侯他光临,看他耍些什么俞招。”
戴蓬莱大声道:“对,叫他尝尝咱们秦楼的厉害。”
舒方丈缓缓道:“一切还需早做准备,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杜青莲道:“不错,绝对不能大意。”他转头又问夏侯目:“你另外派去监视俞惊尘等人的弟子有没有消息?”
夏侯目道:“有,今天上午,当上官天在状元茶楼附近出现时,俞惊尘、慕容铁和易容改扮的衡山七燕九人,去了城北的相国寺,观看了寺内的小雁塔和大雄宝殿,俞惊尘还专门拜访了相国寺的方丈澄了大师,与澄了谈了一阵禅机。大约午时,俞惊尘等人又回到泰和客栈。”
杜青莲道:“哦?”他沉吟不语。
舒方丈喃喃道:“他们来到京师两天,都是闭门不出,今日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外出,究竟意欲何为呢?”
杜青莲向夏侯目问道:“这两天内,你们在泰和客栈可曾听到或看到什么?”
夏侯目道:“属下惭愧,俞惊尘和慕容铁等平时总是门窗紧闭,商谈要事时,则专门在楼上正中的那间客房内,并且不时以内力向房外发出乱音干扰。属下等始终无机可乘,所获甚微。”
杜青莲皱了皱眉,沉声道:“难道就别无方法了吗?”
夏侯目道:“二爷放心,属下本来就有所准备,只是找不到机会下手。刚好他们今天外出,隐伏在客栈内的弟子乘机入房做了手脚。现在,即使俞惊尘、慕容铁再如何干扰,恐怕已无甚用处。只要他们在房中一开口交谈,尉迟师弟就一定能够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