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烜容姑娘的顾忌,更明白你心底的缱绻眷念。所以啊,小娘子我可有一计能替你解燃眉之急呢。”
“哼,延都哥哥面容英俊、身形魁梧、为人体贴,手握一方大权兵马,天下人都想要嫁给延都哥哥,你的龌蹉心思早已人尽皆知,莫要在此装模作样!你、你,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就是个黄鼠狼不安好心。”
姚蕴莞尔一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坐在右侧的阿奴。
“阿奴,对不住了!”
阿奴一怔,眼神迷蒙,正要张嘴对着口型询问,却是猛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的某一处刺痛袭来,是姚蕴抬手轻轻盖住了她的手背,手中还刺入了一根微不可见的细长银针!
她的目光渐渐暗淡无光,隐入尘埃,犹如一条误入泥潭的盲眼小鱼,急急喘着气吐白沫却只能任人宰割。直愣愣瘫倒落地后,她的一双眼珠溢出巨大空白,唯独将小娘子那依旧笑意盈盈、天真无邪的单纯模样收入眼底。
苏勒烜容终于反应过来,可惜似灌了泥浆混土的沉重脑袋已容不下她的任何思考和行动,四肢更似被锁在了千层冰窖里头,虽然能略微动弹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你、你……”
姚蕴转过身,扯下床帘撕成布条来绑好她的手腕。再往下摸索她的腰间,心底一喜,竟然还有个铛框作响、圆鼓鼓的钱袋子。
“烜容姑娘,你且放宽心,要死也没那么快死。我会让你死得其所的,你日后还得好好感谢我呢!”
她再次来到阿奴跟前,在她腰间摸索了几下就寻到了钥匙,略带歉意地理了理她搁在眼角的凌乱碎发,抹去了猩红眼角的两滴清泪。
她伏在她耳边呢喃了两句:“阿奴,多谢你这几日的悉心照顾,此毒五个时辰后便可自行缓解。”
她深吸了口气,取下发髻上的银簪子。她在簪头处仔细转了两圈,簪头与簪针竟然分离开来。她将簪尾置于簪头里的小旮旯沾取旋转几回,转瞬之间,那只银簪簪尾就泛上腥臭白沫。
她将簪子杵在苏勒烜容的玉颈前,差之分毫便可见血,目光幽暗、果断决然。
“这个簪子的簪头涂有剧毒,你可想试试睁着眼睛感受肝肠寸断的撕心裂肺之感?”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喜我,我亦不喜你。因此若是我能顺利逃走,你便可独占你的延都哥哥,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话音未了,她已牟足力气一把拽着她起身,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前,解了铜锁,来到了屋子外。
日光明媚灿烂,春风拂面畅然,耀眼得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细长卷翘的睫毛沾染上淡淡金光,白皙面容也镀上一层酡红娆色,如梦如幻,如娇如奢。她深吸了口气,很是贪念这样无拘无束又混着青草黄泥的新鲜空气。
守在外头的四位侍卫一愣,纷纷拔出佩剑朝她汹涌而来,可是也仅仅是停留在距离她们二人六尺之外的地方,不敢轻举妄动。
“莫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把她杀了!”
姚蕴心底冷笑,她还真是赌对了,他们不是怕伤着她,却是怕伤害了她身前的这位大首领爱女。若是苏勒烜容死了,尊贵兵权也就荡然无存了!
姚蕴倚在她耳侧悄声道:“如何?想清楚了没有?”
苏勒烜容那褶皱的两条小眉毛一闪一扑,紧咬着玉唇,郁郁沉沉、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