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怔住。
她可不就是权贵出身的贵女吗?没见过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揽的。
姜韶说完哈哈一笑,“活明白了,什么污言什么名声也就那么一回事,填不饱肚子,管那多做甚。”
一怔后,桑羽点头,确是如此,她的眼光向来不错。
施棠露听完有些感动,从没有人与她说过这话,就是文娘,也只说,让她卯足了练,敞开了跳,金银到跟前,死死抓住,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以前她不以为然,现在,她拼了命去抓。
施棠露道:“没想到姜小姐也会被这些琐事烦恼。”
姜韶:“人吃五谷杂粮,想开就好啦。”
“就是这么回事,姜小姐你可真厉害,年纪轻轻的,就这样通透。”萃喜一个劲的点头,她看姜韶的眼眸亮晶晶的,里面有光。
“萃喜,你也很厉害,能不畏强权忠心护主,你很好。”
听到被称赞,心底的那点恐惧便也无声消散,萃喜脸一红,嘟囔着低下了头。
姜韶灵光一现,拍腿道:“有了,这样,萃喜你去找文娘,就说施娘子崴了脚,大夫说了要休息两日。”
萃喜茫然道:“……啊?为,为什么啊姜小姐,施娘子好不容易才又有人捧场,这万一……”
姜韶:“没有万一,去吧。”
见萃喜踌躇着不动,施棠露也道:“萃喜,就按姜小姐说的办,快去。”
萃喜微微福身,小跑着出了小院。
“姜小姐有何打算?”
姜韶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笑道:“就唱一出好戏罢。”
***
两日后,锦舍门口早早贴出了施棠露要与晏春同台的红贴。
日头方西陲,锦舍还没点燃红灯笼,便有人迫不及待闯进来,早早占了座。
几乎是夜色还没赶到,锦舍里已经人满为患,挤得满满当当,今日的走廊里都摆了一长排方凳,只剩余一人可通过的间隙。
开场舞还是平平无奇的群舞,高台上舞娘们不动声色暗流涌动,一个旋转,落到了看客的怀里,一个飞踢,把同伴踢下了台,所有黑手,不过是为了争抢那个中心正前的站位。
一曲后,舞娘歪着身子垫着脚,一拐一拐下台,台下文娘冷着脸看着一个个从她身边经过。
鞭策得太多,她们反而闹得更起劲。
文娘轻哼,不在意笑笑,转过头来,眼神在人群里穿梭,最后落在一个豪绅身上。
她扭着身子,端了一壶茶,弯下身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男子嘴角轻扬,微微点了点头。
文娘得体笑着,给空了的银盏里斟满了茶,笑靥着踱步上了高台。
高台之上,女子肌肤如雪,映在了台前一排十色琉璃的小罐上,罐身女子妖娆而大方,朱唇似火。
如火娇唇轻启,文娘温柔爽朗的声线,将思绪飞得老远的众人给拉了回来。
“都说江南三秋桂子盈耳丝竹,江南的女子也生得婉约秀丽,温柔似水,我们锦舍虽然没有江南来的女子,我们却有施娘子。”
提到施娘子,底下便一阵欢呼,夹杂着几声打趣的鸣哨。
文娘又道:“咱们施娘子今日可是有备而来,不仅准备了似水的小曲儿,还有与晏春公子一同搭的戏。”
“......大家拭目以待吧,接下来,就请大家先欣赏由华圩新来的娘子表演的曲乐。”
一片嘘声里,一个女子神情淡淡,手端琵琶拨弦上台,弦鸣声也如女子般清冷带着一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