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恨家仇加诸于女子之身,似乎,太过沉重了些。
甄玠宁愿秦可卿永远是现今这般爱恨随心的女子。
淫丧天香楼……是骂她,如祸乱后宫的赵飞燕那般,脏了贾府?
曹公好幽默!
杨玉环,该不该骂?
站在吴国的立场,西施该不该骂?
甄玠以为,其实她们就像王昭君一样,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屈从于命运的安排,甚至于屈从得理所应当。
不然,何以堵住悠悠众口?
莫不是,但只牵涉其中,反正都要挨骂?
当真好幽默!
甄玠横了一条心,既然要她,便要护得她周全,便也不必管什么茜香国的助力了。
眼下并非夸口,既知林如海有贾雨村相助便能成事,扬州盐课便已被我视为囊中之物,至于南境,凭尔遗明尽出英豪拿来试我!
正此时,杨二鲜面色淡然地从后堂过来,目光扫过甄玠凶狠的眼神时,脚步竟是不受控般滞了一滞。
“各位稍安,我已命人严加搜寻,想必天亮之前便会有个结果。”
“杨老,在下今有一言,想说与三位前辈一听。”
甄玠悠悠然起身施礼,平静说道。
“讲来便是。”
杨二鲜似猜出此事与他有关,脸上却无不悦之色,只是声音稍沉。
属实,天下事哪有这般巧的撞上?三人偷偷潜入进来,盘子偏偏就丢了?只是随行二人始终等在此处,一时不好为难。
甄玠心知他所思所想。
但天亮之前,真就未必会有结果,梁氏兄弟早先便曾来过此处,而今已经得了手,想要抓他二人,却也难了。
小两千亩的园子,找两个小童,又尚且不知所寻者便是两个小童,要多少人来?
他这态度,不过是诈我罢了。
由是一笑:“方才听三位前辈说过许多安排部署,小子受教,但有一节,这许多事情,可都是要人去做的,眼下小年节,倘若下面做事的朋友因此无关紧要之事耗费了精神,来日万一有那么个小小的差池,万千心血便也随之付诸东流了。”
猛偏头慨叹一声:“唉!在下,实在是不忍心……不过杨老方才也曾说过,今日便将盘子给我带走,这……”
“行了行了。”
杨二鲜见状连连摆手,自是知他不曾上当,无奈道:“和你父一般惫懒样子……说罢,你欲如何?”
“尤家两位姑娘,自从和生母走失,已有许多年不曾见过,我去他家中,但见屋瓦之上愁云惨淡,亲友皆是面无人色,当真是惨绝人寰之景……”
甄玠语调悲悲戚戚,满脸泫然欲泣,一瞟左右两位老人,心说这节目不能我一个人演,“二位老丈,亦是膝下有女儿的……”
该你们说话了。
秦业为人原本老实厚道,立时接言劝杨二鲜道:“老朽厚颜,还请杨宿老考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