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黝黑少年不敢伸手捂自己被打得红肿起来的脸颊，低着头，一声不吭。

“装哑巴就能混过去？”

之前接待濮子晋的矮壮汉子此时眼神凶狠的看着黝黑少年，语气十分不善。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办不好，你干脆滚回你那破村子好了。”

黝黑少年浑身微震，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开玩笑，只要他在师父面前说几句话，他真的可能被赶出铁匠铺。

他只是一个学徒，还是类似签了卖身契的学徒。

而矮壮汉子可是行了正式拜师礼的弟子，跟他在铁匠铺里的地位，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黝黑少年意识到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被赶出去了，当即抬头看向矮壮汉子，嘴唇微微颤抖，强行压抑自己心中的委屈，不敢展露分毫。

“明哥，我不是找借口，但那柄剑身上的锈迹，我真的用了所有的力气，都搓不掉，我真的没有偷懒。”

被黝黑少年称为明哥的矮壮汉子，训斥铺子里的学徒，并不是第一次了。

毕竟在黝黑少年之前，就有过不少的学徒，只不过能顺利撑到拜师的，并没有几个。

矮壮汉子盯着黝黑少年一会儿，眉头微皱。

黝黑少年一向做事勤快，手脚麻利，之前交代的事情，都努力完成了，按理说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出错。

想到这，矮壮汉子挑了挑眉。

“把那剑拿来我看看。”

黝黑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然后赶紧将莫问拿来，恭敬递给了矮壮汉子。

矮壮汉子接过后，仔细看了看，发现莫问剑身上的锈迹一点都没有变化。

对此，矮壮汉子皱紧了眉头，他之前是进来看过的，的确是有看到黝黑少年在用力的搓着剑上的锈迹，按理来说，不可能会一点都没有变化的。

这样的奇怪情况，让矮壮汉子起了疑心。

“帮竹条拿来。”

伸手接过黝黑少年递来的竹条，矮壮汉子蹲下身，将莫问固定住，然后用竹条搓了起来。

一刻钟后，矮壮汉子眼神惊疑的看着手中莫问，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我还就不信了。”

又是一刻钟后，矮壮汉子皱着眉头，看向黝黑少年，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冤枉这个学徒了。

不过他身为铁匠铺里，除了师父外的第一人，要他道歉是不可能的。

于是矮壮汉子挥了挥手，让黝黑少年离开，然后拿着莫问，去了里屋，他要把这剑给师父看看。

铁匠铺的里屋是矮壮汉子的师父，也就是铁匠铺的主人王铁生休息的地方，其他人，包括矮壮汉子，都是住在铁匠铺后面的大院子里。

里屋内，一个光头，身上肌肉爆炸的中年汉子，正躺在一张竹椅上，微闭着双眼，嘴里哼着不明所以的小曲。

察觉到有人进来，也没有睁开眼。

“什么事？”

矮壮汉子低着头，恭敬的将关于莫问的事情告知，随后静静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而王铁生在听完自己徒弟所说的事后，眉头微挑，来了兴趣。

伸手接过莫问，仔细看了看后，屈指微微一弹，随即俯身倾耳凑近，片刻后，眉头轻皱。

“古怪。”

说着，王铁生拿着莫问走出了房间，矮壮汉子赶忙在身后跟上。

王铁生径直来到铁毡前，一伸手，矮壮汉子便懂他心意的递上一把小锤。

只听的当一声轻响。

小锤便直接落在了莫问剑身上，然后便是连续不断的轻敲。

这是除锈的另一道比较难学成的手艺，通过用小锤，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小型敲击工具，不断的敲打，来震落兵器上的锈迹，而不至于伤到其本身。

很多铁匠都不会刻意去学这门技艺，甚至只是简单了解一下，但恰巧，王铁生却会。

然而在一阵敲打之后，王铁生拿来一块脏兮兮的抹布，轻轻一擦，却见莫问剑身上的锈迹没有丝毫变化。

“奇怪。”

王铁生眉头微皱，然后将莫问在铁毡上换了个位置，让其剑身超出铁毡一大截。

随即王铁生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直接高举小锤，用力的敲击在了剑尖部位。

当的一声响亮的声音炸响，王铁生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直勾勾的看着手上的莫问。

按常理来说，锈迹成这样的长剑，被他刻意这么锤一下，就算不当场断裂，也肯定会在剑身上出现巨大的裂缝，绝对不可能还完好无损。

王铁生没有再做尝试，对自己的大徒弟问道：“这剑哪里来的？”

矮壮汉子当即将濮子晋将莫问拿来修复的事情告知，中途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思索片刻，王铁生说道：“这剑先放我这，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三日后，那人来了，你通知我。”

“是，师父。”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日。

今日一早，王铁生面带无奈之色的，早早等在铺子门口，手持莫问等着濮子晋的到来。

莫问与三日前送来时，没有丝毫变化。

而齐文林在这三日里，也是将王铁生的打铁手艺给见识了一遍。

这三日里，王铁生不断的尝试去除莫问剑身上的锈迹，在一日的功夫都没有作用后。

王铁生直接就是以破坏莫问的目的，在进行各种尝试。

火炼、锤击、腐蚀等等手段都用出后，却是没有对莫问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这下，王铁生意识到手上的这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绝对不是凡物，于是也起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没多久，濮子晋身着一身书生长袍，如约而至。

濮子晋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铁匠铺门口，手持莫问的王铁生。

而莫问剑身上那依旧如之前一般的锈迹，让濮子晋皱了皱眉头。

不过濮子晋没有发作，上前拿出凭条。

“我来取剑。”

说着濮子晋盯着王铁生手上的莫问，眼神带有不满。

王铁生见濮子晋眼神，自然知道他为何不满，不过他没有解释，而是上前低声道：“这位公子，此剑有些蹊跷，我们屋里详谈。”

濮子晋闻言微愣，随即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里屋。

“这位公子，敢问你这剑从哪里得来的？”

濮子晋不悦道：“这与你无关。”

王铁生微微一笑，然后换了一副凝重的神色。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此剑蕴含恐怖煞气，在普通人身边待久了，会伤及剑主身体。”

濮子晋一听，眼神微闪。

而齐文林则是翻了个白眼，你说尼玛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毕竟之前王铁生看着莫问，那发着光的眼神，简直不要太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