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凤鸣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明天要不要回去参加丈夫的“葬礼”。
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丈夫已经去世;直到现在,她都坚信这是丈夫玩的瞒天过海的诡计。一直思考到下午最后一节课,她突然下定决心,请假回去,参加明天丈夫的葬礼,揭穿丈夫的把戏。
冬天的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整个供销学院都沐浴在灿烂的晚霞里,树木和房屋都被镶上了跳跃的金边,就跟仙境似的。
但这只是回光反照,夜幕瞬间就会降临,这个世界瞬间就会跌入冰冷的夜色里。
凤鸣坐公交赶到长途汽车站,却晚了一步,回县城的最后一班车已经出站十几分钟了。她站在夜幕降临的车站追悔莫及,后悔没有早点拿定注意回去。
没办法,汔车站不会专为她一个人再发一班车,只有明天回去了。
这个晚上,她开始失眠了,她不明白曾经那么宠爱自己的丈夫,为什么突然狠下心要摆脱自己,是什么让他突然做出这种改变的,难道说是因为……
她意识到丈夫摆脱自己的根源,决定这次回去,要与丈夫做一次从来没有过的深谈。
因为失眠,第二天醒晚了,不想洗漱也不想吃早饭的她,直接坐公交去了车站,回到县城都十点多了,车站离家有几里地,她在车站外叫了辆脚蹬三轮,在回家的途中,迎面碰上一支送殡队伍,她好奇的探出头向外张望,竟然发现那是丈夫夫的送殡队伍。
只见丈夫的弟弟、妹妹和大学同学都在送殡队伍里,还有丈夫的姐姐和姐夫,以及他们的儿子。姐夫和姐姐牵着他们的儿子,他们儿子怀里抱着丈夫的遗像。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者簇拥着送殡队伍,是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连街两边店铺的老板都不接待顾客了,纷纷跑到店外,像鹅群一样颠脚尖伸脖子的张望。
丈夫这是铁了心要摆脱自己呀,竟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跟真的一样,可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凤鸣心里的气腾的就上来了。
她让三轮停下,付了车钱,追上缓缓前行的送殡队伍,挡住送殡队伍的去路。
“你们在做什么?一起陪他胡闹吗?”她冲着送殡队伍大喊,主要是让丈夫的姐姐听的,因为她不是个东西,自己嫁给丈夫以来,她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当看清是凤鸣拦在路中间时,送殡队伍开始骚动起来。
这时,从送殡队伍中跑出一个年轻男人,他是丈夫的大学同学白杨,也是她学校的小领导,只见他拉起凤鸣就向人群外走。
可是,还没等他将凤鸣拉出人群,丈夫的姐姐早奔了过来,她像一头疯狂的母狮子,一把从后边扯住了凤鸣的头发,无论白杨如何掰她都不松开。
这时,从围观者的人群中跳出一个瘦高个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留个沉重的脏袋子,只见他呼啦一声丢下袋子,上去就掐住了丈夫姐姐的脖子,逼迫她松开那双扯凤鸣头发的玉手。任凭袋子里的金属零件散落一地他也顾不得了。
姐姐快被掐窒息的时候才松开手,她喘了一下,扑过去撕他,却被他一手扒倒在地。
姐姐已经红了眼,她急速的寻觅着能顺手当武器的东西,正失望的时候,发现围观者中有个胖大妈抱着正织的毛衣,那毛衣上有四根铁针,在阳光下像四根金箍棒一样闪闪发光。
她上去揪了两根,朝着那瘦高个男人的面上一阵乱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