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周颂接到了粱桭的电话。
粱桭:“你在哪儿?”
周颂:“出租车上,就快到公司了。”
粱桭:“不用来了,刚才大哥打电话让你去医院找他。”
周颂眼睛微微一睁:“我自己去?”
粱桭道:“你自己去又怎么了?我走不开。”
周颂很犹豫,一时没吭声。他倒不是不想去看望周灵均,而是他实在嫌少和周灵均单独相处,一想到自己要独自面对周灵均,他就很想遁地。
周颂:“.......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可以等你。”
粱桭笑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非要我领着去?你是去见你自己家里人,干嘛这么紧张。”
周颂只能答应,让司机改道去医院。
周灵均住在条件很好的单人病房,周颂顺着门牌号一路找过去,在6楼楼道尽头找到了周灵均的房间。房门紧闭,他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又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看,病房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周颂左右看看,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道:“你好,这间病房里的人呢?”
护士道:“周灵均是吗?他刚才去花园散步了。”
周颂:“他自己一个人?”
护士:“好像有一个女人跟着他。”
他不想知道那女人是谁,知道周灵均不是无人照顾就好了。女护士走了,周颂走远几步站在楼梯口的窗户前,手伸到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一抬眼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禁烟的标志,又把烟盒揣回口袋,把手机拿出来给韩飞鹭发了条消息:情况如何?
冯达年已经被韩飞鹭带回警局,他很想知道冯达年会说出什么信息。
消息刚发出去,他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揣起手机往前看,看到周灵均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缓步走来。
周灵均穿着病服,外套了一件长风衣。走在他身边的女人身材高挑,腰细腿长,一头如藻如瀑的长卷发很是惹眼,发尾还染成了正红色。随着她走近,周颂看清了她的脸,她五官舒展,鼻梁高挺,即清丽又妩媚,尤其是那双眼尾上挑横扫入鬓的桃花眼,真真明艳动人。
周颂觉得她有点眼熟,细细一想,他并没见过她,之所以觉得她眼熟,或许是她和自己一样,也长了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周颂迎过去,叫了声:“大哥。”
周灵均气色不错,嘴角带笑,但不是对他,而是待客的礼貌,“什么时候来的?”
周颂:“我刚到。”
周灵均向他介绍旁边那女人:“这位是财经时报的宁记者。”
周颂道:“宁记者,你好。”
女人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周颂,红唇微抿,笑道:“你好,这是我的名片。”
周颂接住她的名片,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宁雪儿。
周灵均推开门,两人跟着他进了病房。这间单人病房面积不小,有一间起居室,临窗相对摆着两张沙发。周灵均和宁雪儿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周颂自己坐在他们对面。宁雪儿这次来一是探病,二是采访,做一篇对周灵均的专题报道。周颂知道周灵均很讨厌采访,所以对这类采访都是能推则推,今天在医院却接受了宁雪儿的采访,周颂感到有点意外。再听周灵均和宁雪儿的对话,他们有说有笑气氛融洽,似乎相识已久,至少算是熟人。
他们的话题全是周颂的盲区,周颂在旁默听,听着听着觉得无聊,于是拿出手机,看到韩飞鹭回复了他的消息:冯达年藏头掩尾。
他看了,回复:廖云涛喜幼女,问他是否知情。
宁雪儿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笑道:“周总,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周灵均点点头:“请便。”
宁雪儿带上门出去了,周灵均端起桌上空掉的茶杯,想去接水。
周颂见状,连忙起身:“我来。”
他端着周灵均的茶杯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把水杯放到周灵均面前,周灵均道:“没看到客人的杯子也空了?”
他又把宁雪儿的杯子也接满水,确认桌上的茶杯都满着,才回到周灵均对面坐下。周灵均似乎没打算和他说什么,没有客人需要应酬,他就打开笔记本办公。周颂更是不懂得如何在周灵均面前主动挑起话题,便只好规规矩矩的僵坐着。
他人一动不动,但是手机震动了几声,屏幕不停弹出消息。
周灵均向他的手机看了一眼,淡淡道:“很忙?”
周颂道:“潘少杰出事了,您应该知道。我和他是朋友,所以这几天一直在配合警方办案。”
周灵均一针见血地问:“配合谁办案?”
周颂:“一个警察,姓韩。潘少杰的案子由他负责。”
周灵均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道:“韩玉良的儿子韩飞鹭?”
周颂稍感意外,没想到他竟调查了韩飞鹭,还把韩飞鹭调查的如此透彻:“是,他是韩玉良的儿子。”
周灵均看他一眼,将水杯搁下,又道:“阿桭说在你家见过韩飞鹭,你和韩飞鹭常见面?”
周颂在心里把粱桭暗骂好几遍,面上恭恭谨谨:“我和他......我们这几天的确见面比较多。”
周灵均道:“你能交几个除了那些公子哥之外的朋友,这是好事。”
周颂不搭腔,谨慎地等他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