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娘叹了口气,说道:「对于严姑的话,我自然都是应承下来的,然而心下颇为疑虑,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踏实。送走了严姑后,我带着四郎独自在家里等着严姑回来。这一等,便是等了五日。终于到了第六日晌午时分,严姑和她两个哥哥一道回了湖山村,同行的另有两男子,只是过去从未见过,也便不知是何人了。」
陈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便问道:「七娘,同行的两男子你并不认得,那这二人后来如何了?严姑可有对你说起过此二人的来历?」
孙七娘摇摇头,说道:「这二人进了村子后,便未再见到过了。我问过严姑,严姑只推说是路上偶遇的,她也不知是何人,教我莫要再去问这些了。」
陈冰点点头,孙七娘继续说道:「我也管不着那二人究竟是何人,我只要能寻回我的丽娘,便对严姑说让她尽早一些的去寻丽娘。严姑却觉得如今天色已晚,她几人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的极是辛苦。今日就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再去寻也不迟的。严姑说的话也甚是有道理,我便替她三人做了些吃食,而她三人用完了饭食之后,便进了正屋里头,对我也是不再理睬。」
「第二日后,严姑的两个哥哥确是出了门,照着严姑的说法便是外出想法子寻找丽娘了,让我在家中等待好消息就是。我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特意做了一道豆豉鲤鱼给她三人吃。自那之后,他二人每天早出晚归,我每每见他二人离去之时心中总是怀揣着希望,盼着晚间能把丽娘带回来,可到了晚间,等来的却只有失望,似是我的丽娘永远消失了一般。随着时间不断地推移,我对寻回丽娘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可每日仍会等在村口,只是心已沉入谷底,只剩绝望。」
「就在昨日清晨,事情生了巨大变故。严姑从起床始对我态度便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言语中对我极是冷淡。严姑性子向来转变极快,我也就未放于心上。服侍她三人用过饭食之后,严姑把我和四郎叫进正屋。正屋里头严姑端坐于中间,她大哥居左,四哥居右。三人神情均是十分严肃。」
「见我和四郎进了正屋后,严姑口气冷峻,开口说道:「七娘,四郎,都给我跪下!」我还有些怔怔不明所以之时,严姑的四哥强行按住了我的肩头,把我摁跪在了地上。严姑哼了一声后,说道:「七娘,你可知错?」」
「我着实不明白严姑说这话的目的,更是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严姑生气,摇摇头,便回严姑道:「我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娘明示。」」
「严姑又哼了一声,冷声说道:「你可知你是犯了七出之罪了吗!」」
「我知犯七出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心中大惊失色,惊愕道:「我犯了七出之罪?不!我一直勤俭持家,孝顺姑舅,更是把四郎当成亲生孩儿来对待,我如何会犯了七出?!不!我没有!」」
「严姑却是冷笑道:「你没有?四哥,你给她看看罢,也好让她死了心。」严姑说完这话,她四哥从身后抱出一床被褥扔在了地上,有起身去屋内抱出一床甚为破旧的被褥放在自己身前。严姑看了我一眼,说道:「看见了罢,七娘。你盖的可是新被褥,我的呢,破烂不堪,都发黑的旧被褥。你这是犯了七出中的不孝!大哥,再给她看看你手中的吃食!好教她彻底死心!」」
孙七娘咳嗽了一阵,陈冰知她身体仍旧虚弱,轻拍她的后背,又倒了碗水,孙七娘饮过后,说道:「严姑的大哥掰开已咬过几口的蒸饼,里头居然夹着一条被蒸熟了的曲蟮。我不知为何会有曲蟮在蒸饼里头,心中极是恶心,四郎更是干呕不止,我扶着四郎,安慰着他,却被严姑一脚踢开,她拉过四郎把他抱在了自己怀中,我只得重新跪好,辩解道:「娘,这新被褥是你临去娘家时说让我和四郎用的,若是没你吩咐,我怎敢
去用?」」
「严姑的大哥却是插嘴道:「你简直胡说八道,我和四弟都是你严姑的哥哥,更是你的尊长,这些新的被褥自当是要留给我三人来使用的,你可曾有拿来过?再说这蒸饼里头的曲蟮,哼哼,想来也是你做蒸饼之时故意放进去想要谋害我三人的罢,这曲蟮又没有翅膀,它还会飞进去不成!你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