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嬷嬷站在门外,尴尬之余,更多的是焦灼,“方才那秋十一娘来访,老奴原是拒绝的,可她死活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到殿下你才肯离开,否则就要跪死在咱们太子府门口,老奴实在是没得法子,便引她去了前厅,想着……待殿下空了再出去见她……”
“本来也没得什么事儿的,秋氏还算是知书达理,便老老实实在厅堂里等着,可不知为何,高姑娘就去了厅堂,二人攀扯了两句,就厮打了起来,秋氏挨了高姑娘一耳光,现如今说是牙齿都松了,脸也肿得不成样子,老奴找了府医替她看,说是也没大碍,但秋氏的奶娘却不答应了,硬闹着要将高姑娘送官。”
荀嬷嬷一边说着,又试探性的往里看了眼,忐忑的问,“殿下,老奴能进来回话吗?”
“等一会儿。”
谢锦宴黑着脸,正欲说话,俞青芜却替他回了一句。
然后缓缓从床上坐起,极简单的裹上外袍,握住他的手道,“殿下,妾身与你一起去。”
谢锦宴一愣,眸色沉了沉,说道,“师姐就不必去了,好生歇着,孤去去就回……”
他去去就回?
他去作甚?去偏袒高敏月,还是去将那秋十一娘给搪塞一顿?
俞青芜皱了眉头,再度拉住男人的手,柔声问他,“殿下打算如何处理?打算将阿月骂一顿?还是将秋十一娘撵出去?或者干脆和稀泥?又像从前一般,用您的权势来替阿月收拾烂摊子?”
“那秋十一娘为何会来府中,您心中应当明白,无论她寻的是何种理由,最终目的无非都是为了见你。至于阿月,她怎会和秋十一娘打起来,想来也就是因着拈酸吃醋。说来说去,也就是小女儿家那点儿事儿,你一个男人,你能怎么去解决?你当她们是宁王?拿北疆的将士就能威胁住?”
俞青芜一边说着,又拿过衣裳,迅速的穿上。
谢锦宴怔住了,他想要回答,却是半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顿了顿,缓缓回过身,蹙眉看着俞青芜,沉声道,“所以,师姐打算如何解决?”
如何解决?
那自要用后宅女子的手段去解决。
俞青芜理了理衣襟,走到他身侧,淡笑回道,“自然是用女人的方式去解决,我虽是商户出身,但我们俞家,原也是大户,后宅的争斗自是少不得的,虽不及你们这些个皇室显贵来得那般复杂,却也是大同小异。”
后宅女子?
所以,这女人现如今是真正将自己当做了他后院的人?
可她,这也变得太快了?
不知为何,分明是自己期待的,谢锦宴心中却隐隐不安起来。
他深深的看了俞青芜一眼,狐疑道,“师姐往日里,可一贯不爱管孤的后院,今日是怎么了?”
俞青芜没有答话,她轻笑了声,挽上了谢锦宴的胳膊,抬头反问,“怎么?殿下不愿让我管?还是觉着,我虽为你的师姐,却终究不过是个妾,配不得来管这些事?”
“…………”
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谢锦宴有些无言,皱眉看了她一眼,无奈的解释,“师姐,你能不能别总胡思乱想,孤只是……怕你应对不了那秋十一娘。”